尚可喜焦急的喜道:“王爷,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冲出去或许还有一条生路,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啊!”
“天章,依你看呢?”博洛问陈锦,天章是陈锦的表字。
陈锦道:“王爷,奴才以为智顺王所言有理啊。”
博洛想了许久之后道:“行,那就拼死一搏!天章——”博洛扫了一眼马得功、黄澍和张学圣,“你们为前军。”
在这种突围战中,前锋是比较危险的,因为敌军一定会将精锐放在前面拦截,但是博洛既然发话了,他们只得道:“喳!”
“尚可喜!”
尚可喜道:“奴才在。”
“你为后军,给全军殿后。”
尚可喜早料到博洛会这样安排,殿后的人马比前军还要危险,在这种突围战中,殿后的人马很少有能全身而退的。
能退出去,那就是祖宗保佑了。
但是尚可喜没有办法,只得道:“喳!”
不过尚可喜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主,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想要老子殿后,那就看谁跑得快了。
当天夜里,诏安城头旌旗不减,陈锦打头,博洛居中,尚可喜在最后,领着仅存的三万多残兵败将,摸黑出了诏安城的西门,往西而去。
出城不到三十里,炮声鼓声,漫山遍野,喊杀声从两面山头如潮水般压来。
弹丸、箭镞漫天激雨般啸叫飞向清军。 瞬息之间,陈锦与手执火把的十多名卫士满身带箭,刺猬般倒在路边。
张学圣、黄澍和马得功是看见陈锦被射倒的,可是没有一个人去管他,并且都庆幸被射倒的幸亏不是自己。
铺满山谷的清军顿时大乱,但是没有一个明军将士冲杀过来。
陈锦已经奄奄一息,看着山谷中被打蒙了的将士们,知道今日里是在劫难逃,他仰面倒在地上,一双空洞的眼神看着天空。
忽然,他看见一个人影在自己面前晃动,他定睛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包衣奴才,他伸手想说话,喉咙里发出“呼呼”声,却又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那包衣从地上拾起一柄刀来,笑道:“陈锦,陈锦,你也有今天,他妈的,你平日里不将老子当然,老子今天就拿你的人头去向泽口请功,老子杀了陈锦了,老子杀了陈锦了!”
说罢,用尽全力,猛然插向陈锦的腹中。
陈锦还没有完全断气,那包衣奴才又是一刀,将陈锦的脑袋割了下来!
因为明军没有兵士冲杀下来,博洛抛下将士,领着自己的戈什哈,走小路逃出了明军的伏击圈。
尚可喜比博洛要好得多,虽然他也遭到了明军的打击,但是他领着自己的人马,又在半路收拢了一些溃兵,总计八千多人,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