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那老鸨子一脸委屈,又卖弄风骚的道:“您可冤枉死奴家了,奴家哪里敢逼良为娼啊,当初的卖身文书上都是说好了的。别人十四岁就开了苞,这丫头,都十六了,硬是不肯接客,我们这小本买卖的,亏不起啊!”
苏观生道:“把卖身的文书拿来给我看。”
老鸨子立刻从怀中取出一摞文书,口水舔在手指上,在文书中翻了翻,立刻找到了梦琪的卖身契,递给苏观生。
苏观生看后,确认无误,确实是梦琪的卖身文书,道:“给梦琪梳笼多少银子,一年的包银又是多少,你开个价吧。”
梦琪怯怯的道:“老爷,小女子不卖身……”
“贱货!”那醉汉又瞪着眼睛吼道:“老子看你是皮痒!”
苏观生道:“你再多一句话,南京城里多的是牢房!”他又对梦琪道:“你放心,我只是想买你一年的平安。等你有钱了,再将自己赎出来。”这个时候,苏观生才看清楚梦琪的面孔,虽然算不上娇媚,却也有几分颜色,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秋水般地眸书纯净无比。
那老鸨子一听苏观生愿意出钱道:“这个好说,好说,既然是您老爷开了口,那梳笼二百两,一年的包银怎么着也得四百两,一口价六百两,如何?”
“行,一言为定。”苏观生对一名亲兵道:“你回去拿银子。不要惊动了殿下。”
苏观生是有点体己的钱的,他常以使者的身份出行,无论是朱聿鐭还是对方,比如郑成功,就给了他少的赏银的。
那老鸨子听了这话,两只眼睛笑得只剩一条缝的对梦琪道:“我的好女儿,乖女儿,快,扶大人进上楼啊!”
苏观生和梦琪进了房,那老鸨子急忙将房门关上,这一下倒让苏观生有些心慌,但是他随即稳住心神道:“老爷是何等样人,跟着殿下东征西讨以来什么阵仗没见过?”
这时,苏观生忽然看见梦琪泪盈盈的看着自己,道:“老爷,您……您将小女子赎出去吧,您不带小女子走,就算护得了小女子今年,也护不了明年,护得了一时,也护不了一世,小女子或迟或早,还是要死在这件房里的。”
这时,又听老鸨子在门口喊道:“大人,您的亲兵将六百两银子的送来了,梦琪今年一年都归您了。”
“你进来。”苏观生道。
老鸨子从外面进来,道:“大人,您老还有什么吩咐?”
“给这位姑娘赎身多少银子?”
“赎身?”老鸨子想了想道:“看在您是大人的份上,日后一定能给奴家这好女儿好日子过,奴家久放一回血,两千两银子,梦琪就归您了。”
“一言为定。”
“您什么时候送钱来?”
“我不是买了梦琪一年吗?你慌什么?”苏观生喝道:“滚出去!”
梦琪低着头咬了咬嘴唇,心下一横,轻轻的走到苏观生的面前,泪水扑簌簌的滚落下来道:“老爷,您对小女子这般的体贴,今天晚上,您就别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