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声桓问道：“殿下，卑职心中有个疑问，还请殿下指教解惑。”

朱聿鐭道：“榆林王有话但讲无妨。”

金声桓道：“既然殿下下达凌迟处死多铎的令旨，那便要准备应付多尔衮的报复，此时兵力应当集中，何故分散呢？”

朱聿鐭道：“榆林王，你这话问的好，或许众位将军的心中也有此问，那我就好好的和大家说一说。”朱聿鐭清了清喉咙，吃了一口茶水，接着道：“当年太祖皇帝和军事刘伯温有一副对联，上联是天作棋盘星作子，日月争光。苏大人——”朱聿鐭问苏观生道：“你知道下联是什么吗？”

苏观生听朱聿鐭忽然问自己，顿时受宠若惊，能不惊吗？朱聿鐭说是朱元璋和刘伯温的对联，朱聿鐭问自己上联，那他就是太祖皇帝，自己能答得上来，那不正好就是刘伯温吗？

苏观生赶忙跪在地上道：“回禀殿下，刘文成公对曰：‘雷为战鼓电为旗，风云际会。’。”

“文成”是刘伯温的谥号。

“苏大人，不用跪着说话。”朱聿鐭道：“我突然说起这副对联，并不是要和众位将军讨论棋艺，但是我们，今天在场的众位却都在这盘大棋之中。建虏，八旗强悍，这一点也不假，这一回的南昌之战之所以能痛击建虏，首先是建虏中了榆林王的妙计，其次，我大明新军的主要兵力，最是能战的忠顺营、忠贞营也全部到场，却也没能全歼建虏，八旗战力，可见一斑。但是八旗有没有弱点？有，他们的弱点就是兵力不足，人心不稳。

“我华夏男儿只要矢志不渝，团结一心的对抗建虏，建虏再是强悍，以他现有的兵力要么进犯我大明还未曾陷落的城池，要么防守已占领的城池。就算是防守，建虏也只能保守住府级大城，而对于边远山区，他们要么就不闻不问，要么就以吴三桂、孔有德之流的汉奸走狗防守，这是建虏的硬伤。现在我军要做的，就是和建虏下一盘围棋，白虎营和青龙营进入雩山和岭南，就好比围棋中的做眼。

“太湖的张三是我在南京城的门口做得一个眼，也是我大明新军的第一个眼，雩山和岭南也是做得眼，日后我还要在福建、浙江等各省做眼，做眼的目的首先是保存我军的实力；其次是鼓励我大明百姓抗击建虏的决心；其三，消耗和分散建虏的兵力。我方才说了，建虏八旗虽然强悍，但是人数有限，我们杀他们一个，他们便少一个；其四，就是发展扩充我军的人马。现在建虏看上去，气势汹汹，所向无敌，其实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也就是说他们的战略进攻即将结束，只要我军在各处做的眼能够生存，那我军和建虏就进入了战略相持阶段。”

文岑纲问道：“殿下，何为战略相持？”

朱聿鐭回答道：“战略相持就是建虏吃不掉我们，我们暂时也没有能力反攻。”

易金福道：“岑纲，让殿下说完，不要插话。”

朱聿鐭接着道：“随着我军做的眼逐渐强大，而建虏的八旗逐渐衰弱，我军各个‘眼位’遍地开花，比如，张三从太湖进取苏杭；岑纲从岭南攻打广州；金福从雩山席卷江西；等有机会，再派人马去武夷山‘做眼’，那就可以囊括福建了。那样的话，我军就此进入了战略反。何为战略反攻？就是诸位所熟知的北伐。”

摇身一变，朱聿鐭将开国领袖的抗日三阶段变成了自己的抗清三阶段。

金声桓道：“殿下，可是吴三桂、孔有德可以招募难民（注：沦陷区大明百姓）为军，他们的数量可不再少数。”

朱聿鐭道：“榆林王又说到重点了。众位将军在各处做眼的时候，建虏因为兵力不足，有的地方会以八旗征讨，有的地方会以吴三桂、孔有德等人率兵征讨，对于俘获的这些加入建虏的难民，不要虐待，更不要杀害，甚至要优待，要想尽办法，说服他们加入我大明新军。这些俘虏大多数都是久经沙场的精兵，如果能让他们加入咱们大明新军，这就是你们的兵源，不用太过操练的兵源，咱们大明新军是不是就越战越强，越战人数越多，越战建虏就越发的不相信这些难民组成的军马吗？所以，只有优待俘虏，我军才能越战越强，乃至最后驱逐建虏，中兴大明。”

李过一听这话，道：“殿下，我愿意领着忠贞营的兄弟去武夷山做眼。”

袁宗第也道：“殿下，卑职愿意去四明山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