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罪,只有错。”朱聿鐭道:“从今往后,以曹大人这一回的错误为戒,再不要有门户之见,再有门户之见,那就不是错,而是罪,是挑拨我大明新军内部不和之罪。”
在一旁的堵胤锡见朱聿鐭痛骂曹学佺,又忽然向曹学佺赔礼,紧接着申明不能排挤大顺军余部的规定,他是打心眼里佩服这位唐王了。
大顺军的主要将领几乎都在这里,有了今天这一出,他们至少不会再排斥这位大明的唐王。
接着,朱聿鐭问李过道:“补之将军,你对国勋将军的方略意下如何啊?”
李过道:“国勋的方略不是没有道理,我军可以试一试。”
朱聿鐭道:“补之将军,我打心眼里是不赞成的,我不是不赞成国勋的方略,而是我根本就不赞成攻打南京。”
“为什么?”王得仁一听朱聿鐭反对攻打南京,问道:“殿下,难不成你要坐等建虏杀过来吗?”
姜曰广道:“世人皆曰,大明出了一个能征惯战的唐王——”姜曰广忽然一笑,摇了摇头道:“端的是见面不如闻名啊,徒有虚名,徒有虚名。”
施琅一把揪住姜曰广的领口,叫道:“老东西,油里没你,盐里没你,当初唐王殿下领着大家伙和建虏血战的时候,你个老狗日的在哪里,现在竟然敢来这里胡说八道,老子一刀剁了你!”
易金福的双眼仿佛要冒出火来一般:“殿下,杀了他!”
岑文纲也叫道:“我来给老东西放放血!”
姜曰广面不改色道:“老朽已经六十六岁了,不怕死,但是不能见到王师北定中原,死不瞑目!”
“都让开,谁叫你们对姜大人无礼了?”朱聿鐭走近姜曰广,给姜曰广整了整衣衫,道:“姜大人,他们都是武夫,多有得罪了。我想了想,姜大人,仅仅凭我一路人马,想打下南京,确实不容易,我派一队人马,护送姜大人去长沙给湖广总督何腾蛟传达陛下的圣旨,只要何部堂能够出兵攻打武昌,牵制九江上游的建虏,我再派人去桂林,让两广总督丁魁楚出兵攻打广州,只要他们两路人马从两翼牵制建虏,我再领兵从中央突破,定然可以一战而定南京,怎么样?”
田见秀立刻明白了朱聿鐭的意思,这等于将皮球踢给了姜曰广,如果姜曰广不愿意去长沙,那他朱聿鐭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不出兵:你都不愿意去长沙,凭什么在这里吆五喝六的让我出兵?如果姜曰广去了长沙,朱聿鐭料定,何腾蛟是绝对不会出兵的,道:“殿下的计策高明,此三路进兵之策,只要成了,攻克南京不在话下。”
姜曰广想了想道:“唐王殿下,卑职愿意去长沙。”
王得仁一听这话傻了,金声桓将姜曰广请出山来是为了扩大自己在朝中的声望的,同时如果能劝说朱聿鐭攻打南京,那就最好了。可是没想到这个倔老头竟然被朱聿鐭三句两句忽悠得竟然愿意去长沙,一时间让他阻拦不好,不阻拦也不好。
“好!”朱聿鐭没有想到这个老头竟然这般的倔强,竟然真的答应愿意去长沙,那朱聿鐭也就只好顺水推舟了,“姜大人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
“行。”朱聿鐭对苏观生道:“苏大人,明日你亲自去给姜大人挑一队人马护送姜大人去长沙,一定要确保姜大人的安全。”
苏观生微微一笑:“请殿下放心,卑职一定会尽心的挑选一队人马护送姜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