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琅道:“王妃娘娘,我等去了吉安之后,守卫赣州不能没人,还是留着杨大人戴罪立功吧。”
龙映真斜眼瞥着杨廷麟道:“那要看他愿不愿意戴罪立功了?”
杨廷麟沉默不语,在他的心里祖制是不可违的,但是从现在的形势上看来,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这个唐王妃的“后宫干政”了。
龙映真见杨廷麟不说话,她也就不和他计较,而是问苏观生、施琅和易金福道:“三位大人,殿下说吉安是赣州北面的门户,万万不能落入建虏之手,如果要去救援吉安,众位有什么妙计啊?”
施琅早已跃跃欲试了,首先道:“王妃娘娘,殿下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末将遵照唐王殿下临行时的令旨,已经将所有的运粮船都租了下来,并且已经将青龙营一千兄弟已经编入了水师,另外,末将还从城头卸了几门火炮装在大船之上,只要娘娘一声令下,水师可以沿着赣江北上,直抵吉安。”
苏观生道:“殿下所言不错,吉安这个地方甚为紧要,它襟带岭粤,唇齿荆楚,据赣江之上游,为南北之要会,地广物繁,屹为雄郡。当年明阳先生就是据守吉安才平定了宸濠之乱。”
易金福一听这话急得叫道:“那这样说来,咱们早就该去增援吉安的,这……咱们可是贻误了军机啊!”
杨廷麟皱着眉头道:“你们说去救援吉安,下官只问一句,万部堂可曾派人向我赣州求援过?咱们是从商贩口中得知,然后派人去查探,这才知道了确切的消息的。”
龙映真道:“无论他派不派人来求援,咱们都应该去救,如果吉安真的丢了,赣州没了屏障,你——”龙映真指着杨廷麟,然后又指着苏观生、施琅和易金福:“你们谁能承担这个责任,你们谁又对得起唐王殿下!”说着,龙映真的双眸又落到了杨廷麟的身上:“我这一来,你给讲了多少祖宗家法?”
“娘娘不是祖宗家法,是祖制。”苏观生小声提醒。
“管他什么祖宗家法还是祖制,都是一个意思,”龙映真满身匪气的道:“祖宗最大的家法就是要能守得住祖宗传下来的家业,家业都没了,去哪里讲什么家法?赣州如果丢了,就算唐王殿下不处置你杨大人,你杨大人还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吗?”
施琅听了龙映真的话,心中暗自好笑:“这唐王果然好眼力,如果是立那个什么沈冬菱做了王妃,哪有这王妃的本事?端的是雌凤发威啊!”
苏观生、杨廷麟一起躬身道:“谨遵殿下令旨。”
“好了。”龙映真对施琅和易金福道:“你们两个快去调动人马,另外,先派人立刻北上查探军情,看看吉安还守不守得住!”
施琅、易金福道:“末将遵命!”
龙映真忽然放低了声音,对杨廷麟和苏观生:“赣州城就交给二位大人了。我临来的时候,殿下交代,动员所有的义勇军,加固城防,以防官军……不,以防建虏偷袭,不可怠慢。”
龙映真还从来没有指挥过这么多的朝廷命官,一时间从匪到官的角色还没有转换过来。
杨廷麟和苏观生道:“下官谨遵令旨。”
当天,七千大明新军在龙映真、施琅、易金福、文岑纲(指挥青龙营人马)、胡一清的指挥下,夹江而进,逆流北上。
胡一清是苏观生临时提议要龙映真带上一同出征的,谨防大军出征之后他和他的表兄赵印选勾结起来,在城中兴风作浪。
一时间,赣江江面上,樯桅如林,船帆蔽江,百舸争流;赣江东岸,副总兵文岑纲和胡一清率领青龙营两千五百人浩浩荡荡,雄姿英发;赣江西岸则是易金福的白虎营精神饱满,斗志昂扬。
朱聿鐭编练新军以来的首秀之战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