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我一起去大学吗。＂曲嘉烨紧接着问。

李栗觉得面上有些发热：＂不一定要同一所大学…实在不行，我可以直接工作，反正就一直住在一起，在一个城市。＂

曲嘉烨轻叹一声：＂怎么还想着去工作，和我一起读书不好吗。＂

李栗嘀咕道：“你成绩这么好，能去的大学我肯定去不了啊。＂

说出这些话时他突然有些难堪，实在不明白曲嘉烨为什么要问出这样的问题。

面对曲嘉烨，李栗的喜怒哀乐全都写在了脸上，此刻他躲闪的眼神稍稍黯了下来，变得落寞而困惑，曲嘉烨一怔，随即有些懊恼地闭了闭眼睛。

＂那到时候我陪着你去你的学校……＂

＂不行！＂刚刚才蔫下去的李栗立马就直起身子。＂你别犯傻啊，也不看看自己成绩多好，我跟着你有肉吃，你跟着我就没前途了。＂

哪怕平日习惯了曲嘉烨的突发奇想，但此时见对方一脸正色，李栗急得就差没伸手摇这人的肩膀了。

曲嘉烨静静看着他的反应，便情不自禁伸手想要触摸他因为激动而微微发红的脸颊。

＂我不跟着你，那你为了我再努力一点好不好，我们……＂他柔声说道。

李栗眼角的余光却越过曲嘉烨的肩膀，看见了敞开的教室后门外一晃而过的影子，他一惊，下意识就打开了曲嘉烨伸向自己的手。

曲嘉烨被拍开的手在空中微微一滞。

那道影子像是觉，几秒钟后，隔壁班传来的动静表明应该是进去布置作业的老师。

李栗松了口气，讪笑着看向曲嘉烨：＂还有一年多才高考，你别急啊。＂

曲嘉烨定定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声垂下了脑袋。刘海的阴影遮住了他眼眸里的情绪，李栗只能看见他自嘲般勾了下嘴角。

＂我……＂

李栗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曲嘉烨的反常好像是与自己有关。

隔壁班突然发出欢呼雀跃的喧哗，随后应该是刚进教室的老师高声说了几句，他们又陆续安静了下来。

教室墙上挂着的时钟还在有条不紊地走着，秒针一顿一挫，咔哒，咔哒，并不因为人的沉默而静止在原地。

曲嘉烨突然轻叹一声：＂栗子，其实你并没有认真考虑过我们的未来吧，只是简单地说要在一起而已，太敷衍了。＂

李栗一怔，随即有些不可置信：＂你在说什么啊。＂

曲嘉烨苦笑着，强忍着胸口酸胀的痛感直视李栗：＂因为你在逃避我的问题啊，好像不需要付出什么努力，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一样。＂

＂你的意思是我们以后不可以在一起吗？就因为我没法考上和你一样的大学？＂李栗睁大眼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曲嘉烨呼吸一窒，难过地说：＂栗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还能是哪个意思？＂李栗也觉得难受，他俯视坐着的曲嘉烨，想告诉他自己真的努力过了，可是读书也要有天赋，勤能补拙并不是适合所有笨小孩——他每天写作业都写到很晚，他让他记的题本单是一科就堆了厚厚两叠，可他还是经常不理解题目的意思，有时候对完答案自己也会心急火燎，沮丧地直往桌子上撞自己的脑袋。

他还想告诉曲嘉烨，他从来不觉得未来有什么好怕的，就算不能在同一个大学，他也会为了他继续努力地奔跑，就算不会读书也能找一份工作，到时候就用工资租一套他大学附近的房子，他们会继续住在一起，和之前说好的那样，再养一条狗，曲嘉烨可以攒着自己的零花钱去买喜欢的游戏设备，而他也有能力来负责他们的一日三餐。

可他瞠目望着同样看着自己的曲嘉烨，却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像他自以为赤忱的真心，突然被人拎出来掂了又掂，才发现原来是这么的矮小，这么的轻。

李栗突然一把抓起曲嘉烨的胳膊，把他往教室外面拖去。

曲嘉烨不问他为什么，也不好奇他要做什么，脚步踉跄了几下，便安静地跟在李栗身后。

他们来到全是实验教室的最顶层，这里鲜少有学生上来，李栗直接把曲嘉烨推进走廊尽头的单间厕所，反锁上门后单膝跪在他身下。

＂栗子……＂

＂闭嘴。＂

内心的不安像黑洞一般不断膨胀着吞噬其他情绪，因为情绪激动而充血的大脑让他双手法自制地颤抖着，李栗用力睁着眼睛，忍下眼眶下胀胀的酸涩。

他脱下曲嘉烨的裤子，张口含住了那个安静蛰伏于胯下的肉块。

阴茎很快便在他嘴里硬起，塞得他下巴酸胀，但李栗依旧强忍着干呕的欲望，缓缓前压，不一会儿他便难受地咳嗽起来，然后一只手轻轻放在他的脑袋上。

＂好烫。＂曲嘉烨的指腹抚着李栗被阴茎顶出鼓包的脸颊，轻声说道。

李栗艰难吐出硬邦邦的肉棒，还来不及喘气就被曲嘉烨从地上拉起。

他紧紧盯着曲嘉烨，然后伸出手指摁去了对方眼角里潮湿的水汽。

＂以后不许再给老子说那种话了，＂他咬紧牙关发狠似的说道，末了声线里又带了些哽咽，＂是你先招惹我的，曲嘉烨，你说过你爱我。＂

曲嘉烨始终没有说话，他向来明媚的双眸此刻早已盈满泪光，直到李栗脱下裤子反身扶着门板，另一只手笨拙地握着他的肉棒就胡乱往双腿间的肉穴里塞，曲嘉烨终于忍可忍地紧紧拥抱住了李栗。

阴茎被炙热的肉道包裹，而他流着眼泪，埋首于李栗同样温暖的颈窝，一遍又一遍地向他道歉。

＂对不起，我太心急了……＂

放学铃响起时，曲嘉烨闷哼着射进了李栗的体内。

情绪和理智也都恢复得差不多了，李栗伸手搂着曲嘉烨的脖子，有些尴尬地咬紧了嘴唇，耳朵通红地忍受身体深处战栗的快感。

曲嘉烨的胳膊肘上还挂着李栗抬高的大腿，他又是甜蜜又是愧疚，双手扒拉着李栗的屁股蛋子，修长的手指摸索至还在翕张的肉屄，想帮他扣出残留在体内的精液。

李栗挣了下，把曲嘉烨推开了。

＂先回去吧。＂他抽了抽鼻子，＂都放学了，我回家收拾。＂

吃饭的地点在一家音乐餐吧，台上歌手沙哑地哼唱节奏舒缓的英文曲子，台下的半包间里，同学们恰好坐满了一圈。

吃饱喝足后气氛已经活络，此时在大部分人眼里，孟群已不再像过去那般高不可攀，于是他们都大胆了起来，开始怂恿着他一起玩输了就要说真心话的小游戏。

孟群不想扫兴，便答应了，结果玩了半小时，他愣是一次都没输过，倒是不少女生借着被惩罚的机会偷偷表达了对他的好感。孟群礼貌地笑了笑，说谢谢，又收获了其他男生酸溜溜的起哄。

＂好想让班长喝酒啊，他今晚一滴都没碰。＂有人按捺不住地往孟群面前的空酒杯里倒了一杯满，大声嚷嚷道。

说是酒，其实不过是酒精饮料，孟群看着那个易拉罐上熟悉的包装，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吻。

他一晃神，终于做动作，输了这盘游戏。

于是众人都兴奋了，嬉笑着小声商量了一会儿，被派出提问的女生既紧张又好奇地开口：＂班长，我们学校有你喜欢的人吗？＂

众人发出窸窸窣窣的笑声，有人吹了下口哨，有人攥紧衣袖，然后都统一地噤了声音等待孟群的答案——哪怕他们并不觉得孟群会给出肯定的回答。

孟群安静片刻，说：“有。”

同学们一个个都傻愣在位子上，半晌才反应过来，震惊地面面相觑。

女生情不自禁地问他：＂是谁呢？＂

孟群则不再开口。

于是他们又开始新一轮的游戏，结果孟群不慎再次沦为输家。

全桌的人都开始尖叫，吸引了外面不少人的侧目，但大家都不在意了，只顾着七嘴八舌地问孟群：“是谁？”

不敢回答就是输，输者要喝下面前酌满的酒。

孟群闭了闭眼，伸手拿起酒杯。

他仰起头，喉结滚动，在或遗憾或兴奋的注视下，将酒杯里的液体一饮而尽。

李栗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回家后他只觉得身体酸软疲惫，于是直接扑倒在床上，想先休息一会儿再去清理曲嘉烨留下的精液，结果昏昏沉沉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发烧了。

他艰难摸索出自己的手机，眯着眼睛给曲嘉烨发了条信息，然后又难受地胡乱抓起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和毛毛虫似的缓慢滚动身子，直到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了，才紧皱着眉头继续昏睡过去。

他是被楼下的敲门声吵醒的，来人似乎有些着急，店铺的卷门被拍得发出哐哐震动的声音。

李栗坐起时还发了会儿懵，身体的畏寒让他迟迟没有动作。

拍门声时轻时重，最后又不响了，李栗才想起前面给曲嘉烨发了信息。

他咽下唾沫，喉咙如刀割般疼得他皱紧了眉头。他勉强使起力气从床上爬起，慢吞吞下了楼。

门外迟迟没有再出现声音，好像刚刚敲门的人已经离开，他凝神静听，只听到幽幽风声。

李栗的心情莫名变得有些低落，但他还是打开了门。

门外有人。

孟群站在李栗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店铺屋檐下还亮着的灯笼照得他脸颊微红，一度盖过了月亮落在他肩上的清晖。

“在这，”他低声说，眼眸却微微亮了起来，“……没有记。”

李栗二话不说就把门给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