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于母亲不断扫来的视线,曲嘉烨不得不放下手机,扮演一个乖巧的儿子。
他已然演成了习惯,纵然心里的不安始终隐隐作祟,但他依旧能挂着完美缺的笑弧,起身主动敬酒。
不想宴会后见其他人散得差不多了,林总又盛情邀请他们一家到自己家里坐坐。
去林檎家的路上,他坐在车后座望着手机屏幕,拇指点点停停,输入了一行又一行字,但最后又都一一删去。
[在做什么呢]
删掉。
[栗子…老婆…]
删掉。
他又想到饭局上那个陌生的女孩,还有父母们话里有话的对白,心里越发焦躁,手也胡乱按了起来。
[好想你,想天天呆在老婆身边。]
删掉。
[栗子,我爱你。]
曲嘉烨怔怔看着输入栏里未发出的消息,然后有所感应般抬起头,便对上了前方后视镜里母亲的视线。
汽车缓缓驶入别墅区,停在了其中一幢的大门前。
进门时,他突然听到母亲开口,声音一改以往的温柔,带了点责备:“你那个朋友就呆在家里,有什么好担心的。今晚就好好陪着我们吧,把手机关掉。”
最后在她的盯视下,曲嘉烨掏出手机,直接调成了飞行模式。
“这才乖。”曲母表扬道。
秋明辉一句你怎么在这里,让李栗倍感难堪。
他没有办法大剌剌敞着腿做出所谓的样子,只能狼狈地扯着自己的衣摆下拉,想要遮住双腿间赤裸的秘密。结果男人随着他的动作而再次注目过来的视线,又让他痛恨极了自己扭捏的姿态。
被羞耻和快感逼出的泪水将他黑色的眼睛洗得更黑更亮了,他就这么瞪着双眸,畏惧地怒视面前的男人,秋明辉被他看得一晃神,意识地朝他稍稍探了探手:"我……"
李栗一颤,秋明辉随即收回了手,猛地起身走向房间门外。
"你先整理一下。"他说完从外合上了门,也没注意到门并没有彻底关上,就匆匆走下了楼。他想找生活助理谈谈,却发现人和往常一样先行离开了别墅,于是秋明辉插腰站在空旷寂静的客厅里许久,最后奈地走到厨房里给自己倒了杯水。
嗓子似乎有些干渴,前面喝的葡萄酒的酒味还黏附在喉壁上,回甘迟迟不散,竟觉得发腻。
李栗见秋明辉暂时离开房间后便仓促地下床,弯腰拾起被扔在地上的裤子胡乱套上,然后翻找出手机,手指颤抖地按下一串熟悉的号码。
"嘉烨……快接电话……"大脑一片空白的李栗忍不住在心里祈祷,尴尬和羞耻,措和恐惧——他似乎已经好久没有遇到这般荒谬的事情,直到下半身还未平息的快感随着自己的动作再次传来,李栗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
"嘉烨……"他默念着这个名字。
手机里的电子提示音却依旧不慌不忙,嘟,嘟,嘟,四平八稳地响着。
来接我,带我回家。
李栗不断瞄向闭合起来的房门,因为惊慌而不自觉震颤的瞳仁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逐渐不再乱晃,他垂下眼睛,视线凝滞在足尖处边缘冒了根线头的袜子上。
礼貌的女声从听筒里传来:"您好,您所拨打的的电话暂时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李栗垂下握着手机的手,大脑逐渐归于冷静。
他有求于人,没有办法一走了之。何况更羞辱人的事情他都经历过,如今这只是被人认的难堪,想来倒不算些什么了。
他反手胡乱擦了把潮湿的眼角,又低头注意到了被顶出鼓包的裤裆。对快感食髓知味的身体迟迟不肯让勃起的性器官平息,他不想就这样面对着秋明辉谈话,于是平心静气了半晌,可那小兄弟还是在精神抖擞地抗议布料的束缚。
李栗心虚地往闭合的房间门看了眼,深呼吸一口气,脚步一深一浅地走进了旁边的卫生间。
和这幢房子一样,连卫生间都宽敞漂亮。
换平常,李栗肯定要绕着参观一圈,默默纳入自己未来别墅梦想的装修模板里了,但他此刻已然没功夫在意这些,而是仓促地脱下裤子,任松垮的牛仔裤堆落在他脚踝边,手指握住勃起的阴茎开始上下撸动。
"哈啊……嗯……"他被自己口中情不自禁的呻吟吓了一跳,不由用力咬住了下嘴唇。
摩擦带来的快感绵密地从茎身传来,李栗的脸颊逐渐泛出了红色,可论手指的动作加得多快,指尖握成的圈如何锁紧以加大对肉棒的摩擦,他总觉得还是缺了点什么。快感不够尽兴,便法射精,李栗心里越发焦躁起来,最后干脆心一横,将黏糊糊的手指伸向了更下面的地方。
一杯冰水一饮而尽,下腹的躁动也逐渐平息。秋明辉在厨房又呆了一会,给生活助理打了个电话,言辞间还是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些愠怒。助理才知道自己和司机闹了个乌龙,想到把一个纯洁干净的小孩当成了过去那些爬床的,电话那头的助理满怀愧疚地抱着手机,弓起身子低眉敛目地连声道歉。
秋明辉又忍不住捏了捏眉心,头疼道:"算了,你自己开车过来,待会儿帮我把人送走。"
挂了电话,他在原地站了不知多久,才重新上楼。
秋明辉的脚步很轻,靠近了门了才发现自己刚刚没把门关严实,他便缓缓推开门,声息。
顶上的大灯看样子始终没有开启,昏暗的房间里,床头的夜灯照得大床空荡荡的。而卧室的另一面,发出了淡悠悠的光。
秋明辉走近卫生间,轻敲了下玻璃门板。
特殊处理的装饰玻璃将门内的东西都扭曲成雾蒙蒙的一片,秋明辉只能大概看到李栗的身影就抵在门板下,靠坐着,像是委屈地蜷缩起来了。
"李栗,今晚的事,非常抱歉。"他说完后顿了顿,又想起了中午收到的短讯,于是又说道,"关于你父亲的事情,调查起来确实有些棘手,不过那边已经发来消息称明天应该就会有结果了。"
几秒安静的沉默后,门内响起李栗模糊不清的声音:"……谢谢。"
"我收到消息后没有第一时间转发给你,是我的责任,因为不确定你今晚是否会来,我没有让助理将这件事记在行程里,这也是我的责任。"他放低声线,"今晚我顾着应酬,喝得有点多,前面不慎清醒认了人,抱歉。"
"……"
"原谅我吧,小孩。"
曾经就有人边用粗粝的手指磨着他肉屄里的敏感点,边低着嗓子在他耳边唤他小孩,有时兴致高了,又要叫他小骚货,小母狗。好像带了个小字,就能给人被宠溺的觉。
李栗的手还插在穴里。一声"小孩"让他一个激灵,曲起的手指带着指甲滑过肉道里略微鼓起的小包,强烈的快感瞬间在他身体里迸发,直直蹿进四肢百骸,这让他紧咬的唇齿间泄出了清晰的喘息。
轻扣门板的声音戛然而止。
秋明辉捕捉到了那声低吟,淡色的眼睛在片刻间愕地微微睁大,随即他便反应过来李栗在做什么,头稍稍一低,眉骨落下的阴影遮去了他眼底的兴味。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了。
李栗狠狠咬住小臂,在肉道里进出的手指按着敏感点更加快速地抽动,几秒后,他终于迎来了高潮。
头顶着玻璃门,被潮红占据的脸庞微微仰起,他怔怔看着浴室吊灯的灯光轮廓像蒲公英一样、霎那间晕开了锋芒,脑海里有片刻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