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看过来。
薛述问:“你在和什么东西说话?”
黝黑瞳孔专注,ga看他,又飞快收回视线转而去看其他地方,瞳孔微缩——这是在认真思考对策的样子。
风吹着白大褂,拍在薛述腰间。
他下意识握住,仿佛握住那只随时会被海啸吞没的白鸽。
听到含着笑意的声音:“就不能是在打电话吗?”
薛述挑眉:“好吧。”
Oga起身,看一眼薛述拉着的衣角,跳到实地上。
薛述松开手。
Oga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
后来再见面是疗养院一次次的检查和会议。
因为薛述的坚持,治疗从头到尾都有他参与其中。
叶泊舟作为业界大佬,并不会全程跟进薛述一名病患,所以大部分时候的检查不在,只有很关键的会议,才会坐在会议主位,虽然没明确表现出不情愿的样子,但一举一动着实和情愿不沾边。
偏偏实力也是真的强劲,永远一针见血说出原因,点明治疗方向。
两人所有交集仅限于疗养院一次次的治疗,会议室里偶然对视。偏偏房间里询问感受的清冷语调,翻看记录的白皙手指,莫名出现在薛述每一个出神的间隙。
清明时节连着下三天的雨,暴雨后是淅淅沥沥的小雨。
薛述离开疗养院,回家祭祖。
他妈妈之前非常犹豫要不要让他回来,知道他不愿意治疗,生怕他离开疗养院就不愿意回去了。等祭祖结束,想催薛述赶快回疗养院。但还没开口,发现薛述主动回去了。
薛述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这么主动。
虽然医生的态度十分明确——彻底根治还是需要标记ga,但一次次的治疗效果颇佳,他已经没那么难受了。
去疗养院的路上,他听着雨滴打在车窗上的声音,还在思考,如果是两个月前的自己,现在大概会去公司工作。
那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这条路上呢?
隐隐绰绰没想到答案。
车开进疗养院前院,余光看到有人在雨幕中奔跑,白色外套因为奔跑扬起来,又被雨滴打下去,像在雨里努力煽动翅膀蹁跹的蝶。
薛述叫住司机:“停在这吧。”
司机一愣:“外面在下雨。”
薛述抽出车里的伞,开门下车。
刚刚果然没看。
隔着玻璃窗,叶泊舟背对着自己,站在便利店的货架前,正在挑选什么。
薛述撑着伞,走到玻璃窗前。
叶泊舟没在这个货架上找到自己想要的,低着头绕过,去看另一边。
正对着玻璃窗,薛述看到他被打湿、贴在额头上的刘海,认真看商品的眼睛,笔挺的鼻梁。
还有微微张开的嘴唇。
他在说话。
嘴唇动作很小,是不想给任何人听到的喃喃低语。
“哥哥现在在做什么呢?”
ga没注意、也没想到隔着玻璃窗有人在看自己,他从货架上拿起什么,转身想走。都侧过一半身了,又转回去,眼睛一亮,拿起另外一个什么。
他这时候和在会议室、在薛述面前完全不一样,没有气定神闲没有不耐烦没有冷若冰霜,即使穿着相同的白大褂,看上去也像个小朋友,小朋友没有伞,下雨天被淋湿,只能在便利店躲雨,看到自己喜欢的零食,就高兴得眼都亮了。
薛述看到他说:“哥哥!”
ga选好要买的东西,要去结账。
薛述收起伞,走进便利店。
开在疗养院的便利店,说是便利店,更像是一个小型超市,里面的商品也都是疗养院专人挑选的、适合给病人用的。现在门口的货架上摆着的也不像其他便利店那样是小零食计生用品,而是各种种类的抑制剂、营养液和功能性含片。
进来也不是为了买东西,又没有想要的,薛述看都没看,拿起手边的含片。随后像不经意间,朝脚步声响起的方向看过去。
ga拿了一个面包和一包饼干,深绿色包装的饼干,整个端放在面包上,用手指叩住,看起来居然有些小心翼翼的保护。
薛述看ga走近,转过货架,向收银员看过来。看到收银台前的自己。
先是微不可查的一愣,随后变成一直以来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冷淡厌倦:“薛先生。”
薛述看着他越走越近,把东西放到收银台。
椰蓉面包,和薄荷味饼干。
他好像经常来,收银员很自然的问他:“咖啡要吗?新上的咖啡豆。”
似乎因为叶泊舟刚刚的招呼,觉得他们认识,补充道,“买两杯可以送新出的薄荷糖。”
“谢谢,不用。”
叶泊舟把东西放到收银台,看向薛述,“薛先生,结账吗?”
薛述颔首,把刚刚抽出来的含片放到收银台,说:“再来两杯咖啡。”
收银员询问:“什么咖啡?大杯还是中杯?”
薛述仰头看墙上挂着的咖啡品类:“热美和冰美,中杯。”
收银员转身去接咖啡。
薛述看向旁边等待的叶泊舟,主动开口:“清明不休息吗?”
叶泊舟:“不休。”
“中午没吃饭?”
“吃了。”
“那怎么……”
“想吃。”
ga看过来,眼里带笑,又极为冷淡,“薛先生,没话题可以不开口。”
薛述把剩下的没话题但硬找出来的话咽回肚子里。
收银员接好咖啡,给两人结账。
薛述以为叶泊舟会买一把门口的伞,但没有,他甚至没有左右打量,只用白大褂的袖子遮住饼干,拔腿往雨里走去。
薛述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不受控制跟上去,走在他身后,伸手遮住他头顶落下的雨滴。
叶泊舟回头看过来,有些疑惑的样子。但并没有询问。
薛述把买咖啡送的薄荷糖递到叶泊舟眼前,看他接过,这才若其事:“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