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是深夜一点,偌大的村子除了偶然传来几声狗吠,还有山风吹拂树枝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就再没有别的了。
一出村子来到田埂上,梁傲然舒展出轻身提纵术,飞快地跑向草垛场,来到易红叶受伤后所躺着的地方,果然已看不到她,看来她真的自己走回学校了。
梁傲然思索片刻,有点儿不放心,就转身跑去学校。稻草垛距离学校大约有三四里路之遥,梁傲然虽然喝酒后醉熏熏的,但轻功似乎没有丝毫减弱,反而觉得劲力用之不竭、源源不绝,只须片刻便跑到了村口,在村道上遇到了几只狗,还没来得及吠就给他斥喝了一声,那些狗一听到他是熟悉的声音,便跑过来想与他亲热一下,可梁傲然暇理会。很快地,他穿过几条巷子就来到学校前面的操场上。
这是一块约有五十丈方圆的平地,操场北面建有十多间土坯瓦房,围成了一个很大的院子,所有房子都刷过了石灰粉,干净而整洁,是村子里的两户大地主捐钱建筑的,很有气派的房子。
梁家坳有六七百人、两百多户,所有家庭的孩子皆可免费在这里念书,而所有经费都是由两户大地主承担。
梁傲然蹑手蹑脚地来到学校大门口旁边教师宿舍,自窗口往里面张望,但见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侧耳倾听,却只听到另外八个男教师打呼噜的声音,而易红叶的气息丝毫没有听到。心想:易先生还没回来吗?她去哪里了?难道出什么事了吗?……
正在思索之际,忽然听到身后有动静,倏地转过头来,但见朦胧的月光下,一个身穿黑衣裳的蒙面人站在离他约有五六尺远的地方正打着手势,示意他不要作声。看身材相貌,很明显就是受了伤的易红叶。
梁傲然点了点头,轻轻地走过去,小声说:“易先生,原来你还没回到寢室,我正担心你呢。”又问道,“你的伤势如何了,好点没有?”
易红叶左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道:“没什么大碍了,我们到操场那边的石凳上坐一会儿吧,不要惊醒他们。”
俩人慢慢地走到操场东面的休憩区坐下来,易红叶解下了蒙面纱巾,露出来的依然是一张约三十岁左右男子的脸。
她说:“好孩子,我知道你肯定是对我的身世充满了好奇心,是吗?”梁傲然点了点头,易红叶又说,“我在梁家坳公开的身份是男教师,三十岁,川北人,其实我是浙江杭州人,你也知道,我本来就是女人……”
说到这里,她脸上呈现一阵羞涩,“我今年才二十三岁,真名叫凌风羽,在十八岁的时候就已嫁给他人,生下了一个女儿,今年刚好五岁,寄养在杭州她外公外婆家……”
梁傲然这时再也忍不住插嘴:“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会千里迢迢来到我们这穷乡僻壤,并且易容隐瞒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