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是不是你杀了越泽!是不是你?!”(2 / 2)

顾越泽如芒刺背,顾不得礼数就去拉他爹。挣扎间,镇远将军发现顾越泽手上的皮手套,自打回来以后就一直在应酬,还没有好好看过儿子。

镇远将军疑惑地去扯顾越泽的手套,“戴着这个干什么?”

手套落地,顾越泽缺了两根手指的双手暴露在人前。

四周一片寂静。

顾越泽愣了一瞬,连忙捡起手套戴上。

镇远将军却死死捏住他的手腕,面色狰狞地问,“谁干的!谁干的!”

殿中的人被镇远将军的怒吼吸引,纷纷看过来。奏乐的乐师看向元景帝,元景帝垂了垂眼,示意他们继续奏乐。

曼妙的丝竹之音绕梁不绝,舞姬们仿佛知觉般跳舞。

可没有人再去看了,就连角落里的容钰都听见前方的热闹,他低头哂笑了一下,继续喝酒。

众目睽睽之下,顾越泽越发难堪,要是往常,他肯定一早就向父亲告状,说容钰指使手下砍了他的手指,让父亲为他报仇讨回公道。

可现在他不敢了。

就算要报仇,也得是回到家中,父子相谈深思熟虑以后再决定,而不是在这样人来人往的大殿上分辩。更何况皇上对父亲已经心生疑窦与戒备,若是此刻醉酒的父亲大闹起来,皇上只怕真要怪罪。

顾越泽脑筋疯狂转动,只想息事宁人。

偏偏镇远将军不如他所愿。镇远将军就这么一个儿子,本打算这次得胜归来,向皇上讨赏,给儿子讨个官做。

可谁知他好好的儿子竟没了两根手指。

堂堂京都,天子脚下,谁敢对他镇远将军的儿子下手!

镇远将军喘着粗气,双目猩红,大吼道:“越泽,这是谁干的!”

“爹,回家再说。”顾越泽急忙道。

“回什么家,就在这说!”镇远将军又气又心疼地看着顾越泽双手,恨恨道,“我再问一遍,谁干的!”

太子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上前一步,欲要制止发怒的镇远将军。

可越是有人拦他,镇远将军越是失控。酒气刺激着他的神经,儿子的伤痛挑拨着他的理智。如今他的大脑里只剩下报仇二字,哪还有什么顾忌可言。

镇远将军拽着顾越泽的手腕,像一头暴怒的公牛,酒气粗重,神色狰狞。原地转了一圈,阴冷猩红的目光扫过周围每一个可能伤害顾越泽的人。

众人都被他吓了一跳,这可是战场上往不利的大将军,要真是发起疯,谁能打得过他?

于是众人纷纷朝皇上看去,寻求解决办法。

元景帝抬了抬手,丝竹声停了下来,大殿上一片寂静。只剩下镇远将军急促的喘气声。

“翰明。”元景帝叫出镇远将军的表字,“稍安勿躁,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稍安勿躁?臣没法稍安勿躁!”镇远将军此刻已经理智全,言语上的分寸也顾忌不得。

他望着这满殿喝酒享乐的人,只觉得心中万分痛恨与憋屈。

凭什么?!

如今大周内忧外患,动荡不安。他在外面镇守疆土怨悔,把唯一的儿子留在京都,只盼着儿子能好。

可谁想他行军打仗、以命搏命的时候,他儿子竟也在受苦!

那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在守护这摇摇欲坠的河山!他的君主又凭什么值得他效力!

在酒精的作用下,镇远将军的想法愈加偏执,就连看向元景帝的眼神也不那么恭敬了。

元景帝岂能看不出,他心中翻江倒海。镇远将军回朝一路上的张扬行事早有人禀报给他。论是地方官员的巴结还是百姓的供奉与称赞,都让元景帝内心不愉。

可最让他忌惮的,是镇远将军对此来者不拒,心安理得。

一个人若是习惯于此,便会产生贪念,有了贪念,就会付出行动。

在元景帝看来,镇远将军如今的行为就是挑衅与试探。不臣之心已经昭然若揭,元景帝心中杀意涌现。

但元景帝没有表现出来,他只是面色稍沉,酒杯重重地搁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翰明,你醉酒了,回去歇息罢!”

君王的不悦已经显现,镇远将军稍稍清醒,跪下告了罪,怒气冲冲带着顾越泽回去。

随后元景帝也以龙体不适为由,先行走了。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宫宴也没进行多久,众人纷纷告退。

容钰还有点舍不得这美酒,被墨书生拉硬拽着推走。

他们没有回京郊的庄子,而是直接回了容府,秦嬷嬷和卫五也都已经回去了。可当他们到家的时候,墨书却没有看见卫五。

“人哪去了?”墨书嘀嘀咕咕。

“墨书,沐浴。”

“哎,来了!”听见容钰的吩咐,墨书也顾不得此事,急忙去准备,服侍容钰沐浴歇息。

一切安顿下来,已经是半夜了。容钰却没有休息多久,天色熹微,容玥闯进他的房间,不顾墨书的阻拦,拿一把刀死死抵住容钰的脖子。

容玥一双眼睛猩红如血,宛如恶鬼般怨毒,“是不是你杀了越泽!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