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不会用,这样的场景我也是第一次见。”聂绯衣说话间,有人搀扶着一个女人走出来,站在了棺材旁边。
这便是原掌门的夫人,应该也是聂绯衣的亲生母亲。只一眼便可以知道,聂绯衣的外貌遗传了她母亲的多数,眼前的女子虽然青春不在,却多了一丝慵懒华贵,眼角的细纹没有成为她的负担,反而更多个一丝韵味。
她好像十分偏爱紫色,浅淡的紫色衬得她十分优雅,这种优雅与生俱来,从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里都能轻易察觉。甚至她那双玉足的指甲也是迷人的透紫月光粉,细节的精致充斥从头到脚每个角落。
只是,这样一位不败岁月的美人,脸上却毫表情。既没有丧夫该有的悲楚,也没有女儿归来的疼惜,那张脸如同失去操控的提线木偶一般没有生气,也不开口说话,让人不禁怀疑。
不知为何,聂绯衣看到她时有些慌乱。刘炫说:“要不要让你妈妈过来这边和我们一起?她看起来有些孤单。”
聂绯衣摇摇头,说:“我想她可能需要休息,这里不需要她出面。”不等刘炫说什么,她兀自朝着那边走过去,搀扶那个女人。
聂绯衣触碰到她胳膊的时候,女人都没有丝毫反应,而是看着聂绯衣,眼神如同看一个陌生人,这一切都被刘炫收入眼底。聂绯衣耐心地和她说些什么,手一直抚着她的手背,终于,女人有了动静,被聂绯衣扶着往回走了。
过了许久,聂绯衣才重新回到这边,看上去还是有些忧心忡忡的。刘炫状似不经意道:“你妈妈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是啊。”聂绯衣说:“可能遭受的打击太大了,需要一段时间缓冲。”
“绯衣。”刘炫看着她,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你和我说实话,她真的是你的妈妈吗?方才你对她的动作,与其说是亲昵,更像是刻意遮掩什么。”
看着聂绯衣低下头,刘炫解释:“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担心你这么做不是出于本心,而是受人胁迫。我希望你不论遇到什么事都选择信任我,不要自己去面对。”
聂绯衣说:“刘炫哥哥,我相信你,但她确实就是我的妈妈。”她叹了口气:“从我记事起,她就是这样,即使她从未对我有过母亲的关怀,但我知道我和她有血缘关系。就像做梦,你看不清梦里人的脸,却能知道那人是谁。”
刘炫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说:“不过,她一直都是这样吗?”
“对。我爸说,她精神上有些问题。”聂绯衣说:“我们想过很多方法治疗,但都没有什么用。这次我爸出了事,只怕她的症状会更严重。”
刘炫宽慰她:“既然如此,就多抽出时间陪陪她吧。”
聂徐江是一直被捆到清河派的,到现在依旧在刘炫身旁的地上。他们刚出现在清河派的时候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他们看着很诧异,又像不得不做出不在意的样子继续自己的事情。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清河派的人都被人操控着,所有的动作都按某人的指使进行,只要违背就会受到惩罚。
果然,下一秒,那个“操控”他们的人就出现了。
他穿着黑袍,手里拿着一把枯木。那把枯木看着像某种树的树枝,上面没有枝叶,让刘炫想起了凡间扫地的扫帚。虽然看上去很简陋,但搭配上那身奇怪的黑袍和他嘴里叽里咕噜听不懂的话,还有出场时在场所有人的肃穆,氛围硬生生被带了起来。
“他是谁,主持葬礼的?”刘炫歪头,总觉得这个身影有些熟悉。
聂绯衣还没有开口,那人却在念出了一段咒语后,突然转向了刘炫他们所在的方向,用树枝指着他们,道:“来人——压棺——”
这嗓音喑哑难听,让刘炫好生不舒服。身后窜出一堆人,快速地扯聂绯衣的胳膊和腿,想要把她抬起来。
刘炫明白过来,那人说要用来压棺的东西,竟然是聂绯衣这个人。情况紧急,他看着那些人的动作,拉住聂绯衣的袖子,把她拽到自己怀里道:“我看谁敢!”
李拾年初来清河派,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也知道这些人并善意,抱出菲菲道:“对对对,你们敢动绯衣师姐,我就用小狮子烧你们的头发!”
那些人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当中有些人认识刘炫,也记得他被贬入凡间前化气为剑的一幕,不敢轻举妄动;也有一部分人没见过当时的场景,不懂其他人在犹豫什么,还想要冲上来。
刘炫取下随意缠在手腕上的、看似普通的绳子。正好,捆过聂徐江后还剩一点,这下不用担心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