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看出余婳宣的心事,马车内的蔡军摆摆手,说道:“余先生放心,大校吩咐的事,不敢有差池,这事会给你解决的。”
马车停在了水镜楼的院外,后面跟随的士兵整齐的列队,等着蔡军和余婳宣下车。
“都他娘的听好了,都大校发话了,谁他娘不开眼的,再敢来这里讨饭,那就是讨命。”走下车的蔡军对着一旁的难民骂道,顺手从裤腰带掏出王八盒子,朝着天上便是开了两枪。
“啪,啪”
余婳宣愣在车内,没敢出来,这都大校
轻描淡写的说解决,没想到是这样解决的。
一旁难民吓得逃命似的,撒丫子全跑了。看着这一幕,蔡军满意的点了点头,朝着马车上鞠躬。
“余先生,蔡某保证,这些人必定不敢靠近这里扰您生意了。”
余婳宣心里那个气啊,但又不好说骂,干咳了一声,道了声谢后,便让奢管家拎着马车去了内院。
“婳宣,这都大校办事可真不靠谱啊!”刚进去,奢管家便急切的说道。
“这次旱灾,只能盼雨了。”余婳宣摇摇头,示意自己一路车程有些劳累,淡淡的说下一句,便回卧房休息了。
旱气愈发的火辣,地面的泥路四散干裂,马车行走,人群奔跑,四周滚滚沙尘弥漫而开。
“呸,这鬼天气。臭小子,今天带你来这拜师,收起你那顽劣的性子,这要是成了,你祖坟可是烧了高香。你奶奶可是临终前把你托付给我,让我好生照料,可这鬼天气,我都没法活,更别说带你了。”
沙尘中,蒙着布条的老汉拉着少年的手,语气有些语重心长的念叨着。
“陈叔,你放心,等我出人头地,一定带你去吃这松县最贵的酒楼。天天吃。”少年知道陈叔的好意,拍着胸脯说道。
“这城里不比咱那,我听说这学徒也有不的薪水,你从小气力就大,多干活准没,老板就爱勤奋的人。”陈叔满脸皱纹下,布满了尘沙,看着眉宇英气十足的少年,有些欣慰的说道。
两人步行一段泥路,环顾着琳琅满目的集市,有当铺,酒楼。路上还有卖画的,卖瓷器的,应有尽有。
最瞩目的还是前方的大院落了,一颗耸高的桂花树下,栖息着两只“貔貅”,端坐一旁,雕刻的栩栩生威!院落的大门上印着水镜楼三个大字的牌匾。
叔侄两走上前,有些惊叹这里的贵气。缓和下神色。叩动门环,不一会,八字胡的仆役佝偻着身子,探出脑袋:“敲嘛敲呀,要听戏,明早来。”
“这位爷,俺们不是来听曲的,是余名角的远房亲家,这次来是想让余先生看看俺家的小子,能不能学个艺。”陈叔满脸堆笑,掏出信封,握着仆役的手,点头哈腰,一脸奉承!
见对方这么上道,看了眼信封下的大洋,赶忙揣进兜里。笑道:“找余老板,你倒是有些为难我了,不过我可以转达给奢管家,你在门口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见八字胡仆役离开,少年撇了撇嘴,满脸厌恶。
“臭小子,你这嘴脸摆给谁看呢?给老子正经点,被瞅见你这德性,坏了大事,看我抽不抽你。”
“陈叔,这拜不拜的上都不一定,你这就搭上了两个大洋,这可是你卖地的钱。”少年想到陈叔卖地的钱就这么给了,有些气恼的说道。
“别说两个了,只要事成,交拜师费也成,大不了你陈叔去港口运货,攒够了再来,这师你是拜定了。
你小子不知道这水镜楼的余花旦,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角儿。再说了,这鬼天气,谁还种地?”陈叔双手插袖,一脸自得,仿佛自家小子定能拜师成功。
没过多久,八字胡仆役便走到院门口。客套道:“奢管家让您移步客房,歇息一晚,明日再相商。”
“那可多谢招待了。”听到有戏,陈叔笑意更甚。
“哪里,哪里,我见奢管家看了信后本想马上见您,但今日余老板去了趟远门,舟车劳顿,不便叨扰,便让您在客房休上一日。让您久等了。”
八字胡仆役算是人精了,这一来一回的功夫,称呼已经从你换上了您,兜里还没躺热乎的大洋又掏了出来,塞回给了陈叔。
陈叔假意推托,但挡不住仆役的一再坚持,还是勉为其难的收下了大洋,两人有说有笑,相谈甚欢。
陈叔名叫陈二黑,仆役名叫王义,双方互相报姓名,家乡地籍。似乎这两人才是远房亲家,相见恨晚,似乎还约定好明日拜完师,便去小酒楼小酌几杯,洽谈人生抱负。
“真是两只老狐狸。”少年进了客房,看着陈叔把仆役请走,没好气说道。
“去去去,陈柯,陈柯,反过来念,就是磕碜,这辈子磕碜命!我可警告你啊,要是拜不了师,你陈柯就在码头搬一辈子的货吧!”陈叔直呼着少年的名字,寒碜道。
陈柯听到陈叔的话,坐在床榻上,气的咬牙,拎着褥子直接倒头就睡。说又说不过,不如睡觉。
看着背对自己熟睡的陈珂,陈叔气急道:“说了多少次,不准背对着老子睡。”
推搡了下陈珂,见小子没反应,陈叔对着陈柯后背双手合十,默默一拜。也背着身准备入睡。
心里直骂娘!别人后背纹龙画凤,要么纹个关老爷子。你这小子倒好,纹你外婆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