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将火喵从肩头取下，放在地上，随后用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黄栾。

“出手吧，黄老板。”

艾辰压低声音说道。

黄栾笑了笑，配上雪白的西装，看上去真有点世外高人的风范。

然而艾辰知道，这个男人雪白的西装下，隐藏着多少鲜为人知的血与死亡。

面对这样一位举足轻重，一言一行都能够在魔都掀起腥风血雨的对手，艾辰不敢有丝毫马虎。

“这样说也许不太礼貌，不过你好像有些紧张。”

黄栾平静的声音传来。

艾辰默默盯着他，一言不发，他知道，这个时候的一个草率回答，或许就会掉入对方的语言陷阱，逐步迈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见艾辰没有说话，黄栾趣的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其实我也有点紧张，毕竟你可是接连拿下十九连胜的擂主，我呢，就因为手下不争气，没人上了，心里又不服，只好自己上来看看，是什么样的英雄好汉，竟把我们这边九员大将都斩于马下。”

说着说着，他习惯性的从兜里掏出一包精美的香烟，示意艾辰：“来一根？”

艾辰摇摇头，他没有抽烟的习惯，没有别的原因，单纯因为他是穷鬼，平日里压根抽不起。

黄栾倒也不恼，自顾自的掏出打火机，旁若人的点燃了一根墨绿色的烟条，很快，淡淡的植物芳香在场内弥漫。

艾辰真想趁这个绝仅有的好机会，命令火喵展开进攻，可黄栾毕竟连魔兽都未召唤，他自然也不能胜之不武。

然而，对方似乎一直没有与他对决的念头，只是一言不发的抽着香烟。

“你这根烟还要抽多久。”

艾辰皱着眉头问道，火喵也适时的发出一声充满威胁性的喵喵叫。

见状，黄栾不由一愣，连手中吞吐眼圈的动作都停滞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这才笑了笑：“好久没有人这样跟我说话了，你让我想起了我早死的老婆。”

艾辰眯着眼，心想这家伙在说什么陈年往事呀。

“我老婆也不喜欢我抽烟......”

黄栾的脸上浮现一抹怀恋，他笑了笑，接着说道：“就在二十年前吧，也就是这几条街，当时魔都里客马还不流行，我正在处理完生意上的一点事情，就提前让我老婆坐着一辆租来的商务车回家了。”

“当时魔都的局面可比现在复杂的多呀，啧啧啧，各种团体，不是你吞并我，就是我吞并你，简直乱成了一锅粥，只有城主府稳居老大的位置，谁也不敢动。”

说到这里，黄栾又深深吸了一口香烟：“我当时和我哥，也算是一个不入流的势力首领吧，就是早期的辉扬，要人没人，要货没货，成天混吃等死，可那天，就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我老婆竟然就在回家的路上遭人算计了！”

顿了顿，黄栾手持正在燃烧的香烟，视火喵发出的警告，朝艾辰迈进一步：

“后来，嗯，其实也就是一年后，我和我哥就追寻着我老婆出事时的线索，顺藤摸瓜，把当时魔都里大大小小的势力都清洗了个遍。”

“啧啧啧，那可真是一段散发血腥味的岁月呀，有多少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首领，最后还不是化作和看门小子一样的枯骨了？二十年岁月荏苒，现如今，排的上号的只有城主府和辉扬罢了。”

说着说着，他离艾辰的距离越来越近，带来的压迫感也愈发强烈。

“所以......”

一口烟雾如同灰蒙蒙的天幕，将艾辰彻底笼罩，黄栾魔幻的声音犹如神谕，从不可触及的远端传来。

“你还要与我为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