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是成功之母。

方正一从来是不惮于失败的，桃源县各研究所的建立几乎都是他一把手从无到有帮衬起来。

大学毕业工作几年，老师教的那点东西早成零碎了。

网文里学的都比学校里学的记得牢，记得多。

桃源县能有今天堪称丰厚的成果，还仰赖桃源县的一班人马同心协力。

这其间自然是历经无数失败。

王猛也是如此走过来的，收拾精神，总结并记录经验，接着开刀。

这第二次手术倒是又做了一番改进，换上了一副定制的羊皮手套。

精心消过毒后便再次动手了。

第二次的进展也极为顺利，病人清醒后也不敢喂吃的就灌一些糖水肉汤之类。

不过挺了两天之后再次永久离开了这个美丽世界。

王猛神色平和继续解剖、总结，准备下一场‘战斗’。

方正一跟李元照二人，这几日就常在医馆晃悠。

两人看完了第三场手术，便在街边寻了个茶馆在二楼坐下，悠闲品茶。

方正一倒是心态轻松，他这边治不好对方八成也没辙。

咱这还给病人提供现代化营养搭配，拖也拖死他，有的是时间！

不过李元照显得有些气馁，没精打采道：“老方，是不是你想错了，这个法子根本就不行啊？”

“我这两天越想越觉得没道理，那可是开膛破肚啊，内脏全都露出来了。没听说过这样在战场上还有活下来的。”

方正一啜了口茶水，笑道：“天下哪有一蹴而就的事？我们要干的是名流千古的大事业，费这几天功夫算什么？如果是要三年五年才能成功，那臣也是愿意倾尽所有投入进去。”

李元照抬起头，见他信心满满的样子，耸了耸肩：“好，算你说的对。那赢了之后呢？如果王猛当上了祖师会的会首，你打算让其他郎中全部学习新医的理论吗？”

方正一摇头道：“各行其道吧，新医还差得远。”

“嗯？不对呀，我看你的意思，新医远胜旧医才是？为了百姓，当务之急难道不是先将他们替换掉么？”李元照挑眉道。

“殿下，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有什么作用呢？”方正一道：“新医只不过凭借青霉素才在市场上杀出一条血路，要说新医只凭借这一样法宝就想成为杏林的中流砥柱，那还差得远。”

“医学之道，各有长短。现在古医，也是历经千百年经验总结出来的成果，里面能治病救人的好方子，好方法必不在少数。所以短期来看，还要两者相互结合，互为补充才是。现有的有真本事的人还要大加鼓励，等新医成熟了，再取而代之不迟。”

李元照不解道：“既然二者互为补充，将来为何还要选择其中一条，取而代之。结合发展不是更好么？”

“不，不好。”方正一严肃道：“殿下，我们该考虑的不是医学问题，而是怎么花钱的问题。”

“天下解决问题的方法数不胜数，但是我们只能选择最高效率的一条，因为钱不是大风刮来的。”

“效率低的方法注定要被效率高的方法淘汰，现如今的古医其实有相当大的问题。”

“古人虽然记载下来不少有用的方子，但是千百年来经过无数人之手，传到现今早已是泥沙俱下，辨别困难。二来医理之中掺杂了太多揣测想象的东西，甚至是传说。道士神婆，随时随地就可以变成郎中给人治病，过多的模糊地带无疑会导致骗子丛生，百姓受损。”

“等一下！”李元照忽然出言阻止道：“老方，这你就胡说了，千百年传下来而且实用的东西哪来的那么多揣测想象？”

方正一看了他一眼，语重心长道：“殿下，人是听故事长大的动物。”

“当一个人面对世界，哪怕他从没读过任何书，他也要倾尽所有用自己的想象力去解释这个世界，否则便一日不得安稳。古人就是这般，殿下也用显微镜看过微观世界了，那么古人没有显微镜该怎么办呢？只能动用自己的想象力，去强行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嘶...好像是这么个理，可你怎么证明古人的揣测错了呢？”李元照反问。

方正一伸手一指茶馆大堂：“殿下您看，那有只凤凰！”

李元照探头探脑忙出去看凤凰。

看了半天，只有几张空桌子。

“哪呢！哪呢！？”

“就在眼前呢，红色的羽毛，还在冒火。”

“突然整这么一出，你框我呢吧，老方！我什么也没看见啊，冒火它怎么不热啊？”李元照使劲盯着方正一手指的方向看。

“可能有缘人才能看见吧，冒的是冷火，没有温度的。”方正一兴致勃勃的打量着空地。

“靠，别闹了！你不逗我呢吗？”李元照脸拉的老长。

“殿下，世人传说见过凤凰的多了，你怎么觉得我说的是假话呢？你又怎么证明没有凤凰呢？”方正一反问。

李元照一怔，拧起眉头若有所思起来。

“殿下应该明白了，古人的医理就如同凤凰一样。所以你问我怎么证明古人在幻想揣测，臣没法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