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风此时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周围的环境。
从龙族这边出来之后,他就不太想要认真调教这些洪荒大佬了。
说白了,调教他们还不如自己好好出去玩玩。
人从一生下来,其实就已经是在通向死亡的路上,只不过每个人这一路上遇见的风景不同,看风景的心情也不同。
白风此刻的心情挺不错,因为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单独出来闯荡江湖。
昨日清晨,在熹微的晨光中,他跨上惯骑的雪龙驹,从后门悄悄离开了成都浣花溪畔的明月山庄。
他并无一定去处,于是信马由缰,行至青城山下一处名曰泰安的小镇甸上,见时近正午,便找了家酒楼打尖。
他点了酒菜,刚坐下不久,酒楼上又来了三人,在旁边一桌落座。
这三人相貌粗豪,且都随身携带着疑似兵刃的长形包袱,一看便是江湖中人,自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但闻其中一人道:“此地邻近青城后山,这青城后山幽邃广袤,游人罕至,素来传说有世外高人隐居,我等横竖无事,何不进山一探?”
此人这番话本是对另两名同伴而言,却句句敲在白风的心坎上。
他草草用过酒饭,会账下楼,问明了进山路径,策马而行。
进山途中果然行人稀少,行出十数里,只见道旁一块大青石上盘膝坐着一位皓首雪髯、面容清癯的白袍老者,俨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老者面前摆着一张棋盘,此刻手中拈着一子,目光投向白风,道:“年轻人,你我相遇也是有缘,何不手谈一局?”
白风本待答应,心念一转,拱手道:“晚辈棋力浅薄,不敢奉陪。”
于是继续策马前行。
又行出半个时辰,山坳里一处转角,大石上又坐着一人,相貌衣着居然与之前那老者全然一致,面前也摆着棋盘。
老者捻须一笑:“陪我下一局吧。”
白风还是一抱拳:“晚辈不敢奉陪。”胯下坐骑非但不停,反而催得更紧,全速飞驰。
山道崎岖蜿蜒,又行出了一程,饶是那雪龙驹神骏非常,也已鼻喷白气。www.
白风遂稍勒缰绳,放缓了马蹄。
果然不出所料,那个老者又在前面高处一块平整的大石上等着他:“事不过三,年轻人,这次你总该陪我下棋了吧。”
老者说话时眼里神光四射,不怒自威。
白风一耸肩,直接从马鞍上腾身而起,落在老者面前:“那在下就无礼了。”
他本来就是被动应战,并未将胜负放在心上,于是落子甚速,那老者也不长考,终局白风以四子告负。
老者抬头望了望天色:“老夫今日约了几名仇家决斗,本以为你是他们门下,故而一再相试,如今想是误会了。”
“想来他们也快到了,你走已不及,便躲到一旁观战吧。”
白风依言躲到一块高石之后,刚藏好身形,便闻衣袂飘风之声四起。
他屏息凝神,偷偷张望,但见六道人影从天而降,将老者围在垓心。
这六人僧道尼各一,还有三名俗家人士,皆面容肃然。
其中僧人眉梢低垂,面上一片寂灭,双掌合十:“阿弥陀佛,余施主与我等之间,也该有个了断了。”
“无需多言,动手便是,我余庆岂会怕了你们。”
白袍老者大袖一拂,无惧对手众多,抢先出手,右掌拍向正前方的道人。
那道人年近不惑,身量颀长,手持一柄铁扇,平日里想必也是潇洒风流,此刻却面色凝重,铁扇收束成一支短棍,戳向来掌掌心劳宫穴。
眼见得扇端便要触及掌心,白袍老者余庆倏地变掌为爪,转进为退,手掌缩入了黑洞洞的大袖之中。
那道人只觉得其袖中传来一股莫大的吸摄之力,手中铁扇再也把持不住,被吸入了袖中。
不仅如此,余庆右掌再次从袖中探出,疾如闪电地印上了他胸口。
道人鲜血狂喷,偌大的身躯倒飞而出。
与此同时,余庆左袖后扬,那柄铁扇散作支支扇骨,激射而出,分袭其余五人。
其余五人也未想到同伴败得如此之快,一时间手足无措,阵脚大乱。
此消彼长之下,余庆大袖翻飞,身形兔起鹘落,三下五除二就又收拾了三名俗家汉子。
片刻之后场上便只剩下僧尼还能屹立不倒。
余庆停下脚步,负手昂首,向着白风藏身之处道:“小友,你负我四子,我便杀他四人,快哉,快哉!”
“哦?你方才与我下那局棋,原来却决定了眼前这几人的生死?”
白风现出身形,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