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里欧似乎有了烟瘾，嘴角时常叼着一根，烟气微掩沧桑的面容，不过却很有生活的气息。

最初城在见面时一整包的烟，现在只剩下不到一半了，就算不点燃的时候，他也习惯在手里摩挲。

“明天一早，我就会离开神之都根特，虽然我还是通缉犯，但以我现在这幅样子，就是迎面撞上老朋友梅丽，恐怕她都不一定能认得出来，呵呵……”

伪造一个能够在天界各处通行的假身份，对库里欧来说易如反掌，他似乎不想在繁华梦幻的根特城市久待，也可能是担忧连累了吉娜等人。

无论怎么说，他还是一个通缉犯的身份。

夜林听到后默默点头，然后婉拒了他递来的烟，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外面，他能稍微喝一些酒，但对烟一直没什么兴趣，赛丽亚她们也不喜欢烟味。

香烟是一种解忧去乏之物，少量的尼古丁用来麻痹神经，不自律的人容易上瘾，但大部分人还是当做一种休闲放松的手段。

“大将军，你知道依赖性么？”库里欧突然之间转了个话题，神之都根特大片繁华绚目的灯光，也遮不住他面颊上的复杂之色。

天界如此浩瀚，却几乎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但是，他不曾后悔。

在历经沧桑之后，库里欧给人的感觉不似别人描绘的那样才能绝顶，渊博多识，成熟稳重……反而很像一位暮年垂朽的老者。

但夜林知晓应该是库里欧不修边幅的原因，只要稍稍打理，还会很有儒雅的男人味。

“就像是我手中的香烟，不少人都把它当做一种生活必需品，口袋里面放一盒，如同在无法地带要随身带着一把枪，都成了基本常识。”他淡淡一笑，手放在长裤的口袋里，没有香烟的平静面容，才油然生出一种博学多才的儒雅气质。

“大将军，你也正在变成一种必需品，无论是阿拉德大陆还是天界，你俱都威名远扬，荣耀赫赫，每个人都视你为大英雄，偶像，是除了家人以外绝对信赖之人。”

“惭愧，谬赞了，可您的意思是？”夜林蹙眉，类似的话很耳熟，他好像听谁对自己说过一遍。

依赖感……

雷米狄奥斯！

生命与智慧之女神眯眯眼，也说过自己正在变成被依赖者。

库里欧满头白发，他目光慈爱，恍然依稀之间，他从夜林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如此的年少桀骜，才能惊世，怀揣改天换地的伟大理想，自以为自己就是“真理”。

当然，区别是夜林真的很强，强到已经足够强行扭转这个世界……

“大将军，被人们过度依赖是可怕的，依赖会让他们诞生一种蹉跎和偏颇心理，长久之间你却会满身瑕疵，你知道鲁伯特之泪么？圆头是完美的，能抵挡强大的压力，但尾部是脆弱的，轻轻一碰，尽数崩碎。”

烟蒂掐灭随手丢到垃圾篓，库里欧摆了摆手，淡笑道：“老头子我一时牢骚，你别放心上，我很感激你对天界做的一切，这是真心之言。”

趁着一缕清凉的夜风，曾经辉煌满誉的机械元首，如今却形影单只，离去的孤独身影，肩头洒满霓虹绚烂的光彩。

他有数个机会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去做天界荣耀光明的救世主，但是他却依旧选择背负骂名，被贴上通缉令，被说成“自私无耻”。

不知道还要继续多少年后，才会有人恍然对其理解。

依赖是一种习惯，习惯成为自然，然后进一步就是上瘾，从而脱离不开。

他买烟去了……博士等人没有抽烟的习惯，根特的实验室附近也没有商店，所以得外走一段路，挺废时间。

——

没多久，小白花琳赛慢慢走到夜林身边，也依靠着栏杆，容貌清纯，气质文静而秀气，“谢谢你治好了库里欧大人，还隐瞒了其行踪。”

“不客气，我也一直对他也很好奇，值得天界通缉十几年的人才，果然浑身洋溢不凡。”

夜林望了望远处的霓虹灯，静默片刻，忽然侧头注视琳赛白皙秀美的小脸，打趣玩笑说道：“假如，我突然不在了，对天界来说会怎么样？”

“如果你是指死亡的话，大概会满城缟素，深切缅怀吧。”

“那你呢？会为我伤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