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当初…好像你还在五年级的时候？哦，这么说…你今年才算刚毕业吧，小小年纪就取得了如此令人瞩目的成就和实力，我还是凡人的时候这个年纪可比不过你...”死神海尔波看起来有些感慨，“那时的拉文克劳女士还仅是伪神，她那点力量还是通过欺骗和偷窃所得来…我和你们的争斗只是在履行职责。”

“但之后她成真神了，也没见你的小动作可没停下过。”艾伦对死神的说法不以为然。

“我可没料到在近千年小打小闹后，在之后短短一年多之后她就成了真神…我选择继续争斗，是因为她的力量作为新神还很弱小…不过现在看起来我还是一直在用老观念看待事务造成的后果。”海尔波顿了顿，“长时间在冥界让我忘记凡人的时间观念了，这名新神因你的辅助而以我从未想过的速度晋升了力量…我得承认，等我发现的时候你们已经成了一个大麻烦…不过如果为我们还持续这样抗争，发展成了真神级别的战斗…我认为这种注定对凡人的造成灾难性后果的行为其实是不必要的”

“海尔波先生，决斗大赛的时候你还想引诱我进来，但之后发现风险更大后我真进来就是想休战了？”艾伦身体向后靠，抬起下巴有些轻蔑地说，“让我坦诚一下，我并不认为占据优势的是我们，海尔波先生的每次行动背后都有特别目的，请恕我直言我可不敢相信你说的这些…”

“你们如果依然是伪神以及伪神的选民，那于我的工作而言你们还是凡人…凡人若是想要获得他们本不该拥有的力量，或者妄图获取真正的永生，作为引导生灵在正确的时候回归死亡怀抱的我，自然有责任去制止。”对艾伦的有些无礼表现熟视无睹，死神海尔波死抬起带着宽大银戒指的手摆了摆，“而如今拉文克劳女士已经成为了真神的一员，我想熟知那段历史的你们也知道，古代真神虽也因为神职冲突的原因敌对，但大多数还是能和平相处或者说互不关心的…”，他鼻翼两侧的法令纹令人印象深刻地向上抬了抬，“我知道你给不少人喝了长生不老药，但就如同我不管尼可·勒梅一样，时间一长久他们自己就会回归死亡的怀抱…至于你更亲近的那些，让拉文克劳女士分点神力给他们，让他们也成为选民，这对来说就可算可不算为凡物…我也就没必要太去较真管这种事情…”

艾伦明白了死神刚提议表现出的意图，对方的意思是，其实他们和死神海尔波之间最根本的冲突，在卢娜晋升为真神之后就不复存在了。

“如果我们达成协议，当然我会把我的冥界灰色荒原会和凡间再次撕开。”死神轻松地说，“我当然还有一些条件…不过，嗯？”

死神的表现其实让艾伦的内心更为火大，他抿紧了嘴唇——这样说来之后死神海尔波做出的那些事就单纯是为了他个人私欲而挑起的，像是弗立维教授和那样多因此而死的巫师就是牺牲品。

似乎看出了艾伦的情绪，死神海尔波突然恍然大悟一般拍了拍脑袋，然后平摊手掌，上面一个灰色的灵魂能量团骤然出现，菲利乌斯·弗利维弗立维教授扭曲变形的面孔就在这团灵魂能量里若隐若现。

这团能量团飘落到地上，化作了弗立维教授的正常身形——但处于灵魂状态的弗立维教授在冥界这片空间显得更加灰蒙蒙和透明，他面无表情失去失去了意识，也没法从他脸上读到任何情绪变化，虽然不像刚才那般痛苦，但笼罩他的是绝望，无边无际的绝望却变得更容易让人察觉。

“那么这就算是见面礼了…不用这种表情让我们彼此坦诚一点，在那场在我老家举办的决斗大赛之后，我就知道他其实对你没那么重要了…你知道我知道…”死神海尔波饶有兴趣的暗讽了一下艾伦的虚伪，然后摇摇头说，“我的那颗复活石，我能察觉出已经被拉文克劳女士在里面也灌注里她的神力，想必凑齐了两位强大真神的力量，这个本来用来引诱人走向死亡的小玩具估计也变成了真正拥有复活能力的复活石了？”海尔波扯开嘴角，原本十分严厉的面庞看上去缓和了一些，“不过哈里斯先生，等你出了冥界后，记得再给你的教授使用...拉文克劳女士估计有本事同时把力量投射到我的世界里来…也不愿意在他身上消耗力量吧？”

“如果我们协商顺利，也没有必要浪费力量了不是吗？”艾伦完全不矫情，他对死神的讽刺也完全不在意，他随口附和道，“正好我的学校离不开他…起码大家都还不习惯。”

对这位重要的是，他原本就在盘算怎么将弗立维教授的灵魂，从死神海尔波的手上拿回来，现在对方既然愿意直接给他，反正也不亏。

死神海尔波见艾伦如此说，公羊般的脸直接转向了弗立维教授，似乎才发现对方此时的身上的状态扬起眉毛，然后沙哑压抑而缓慢的嗓音毫无波动地说：“混血妖精的亡灵，你自由了。”

死神这句台词似乎用到了自己律令的力量，正陷入死神状态的弗立维灵魂重新掌握了自己的神智，只是还没来及掌握现状，海尔波就随手隔空一扇，弗立维的灵魂就像只是一个无关紧要可以随手送出的东西般，不由自主地向着艾伦飘了过去。

弗立维的灵魂这才在这片灰色的世界里和艾伦的视线对上，混血妖精半透明的脸上面露惊讶，想要张口说话却没能发出什么声音。

“你应该听得到我的声音，弗立维教授，灵魂状态在凡间也坚持不了太久…”艾伦用柔和地对魔咒课教授说，“你已经不在迷离幻境中介于生与死之间了，无法转变为幽灵，而且转变为幽灵回去就无法复活了，抱歉了，菲利乌斯…捕捉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