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癸璟摇着头,不停叹气:“当年钱家五十九口的尸体,还是由我厚葬,一具未少。你们苏家即便想要栽赃,也不该选在这个时候,更不该糟践钱兄独女的名声!”
经他这么一提,武林众人也纷纷交口称赞起来。
“是呀是呀,那些焦尸都被烧的面目全非,根本分不清谁是谁,靳庄主便全部厚葬了。”
“靳庄主可是出了名的仁义呀,俺当年被人追杀,还是靳庄主救了俺的命,俺不相信他会干那个事。”
“苏姑娘,你们这么做可不行啊,上天都看着呢,要遭报应的。”
苏灵犀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这个靳癸璟,是真的会做戏啊。成名前处处拜把子当人小弟,成名后对着恩人斩草除根,对着不如他的大施恩惠。
湛予承呵笑一声,收了折扇反手隔着苏灵犀的衣领,轻捏住了她的后颈皮,另一手箍住了她的腰,咬牙切齿道:“苏小姐,本世子的靴,西京华宝阁所制,价值三百两。踩一脚一百两,休想抵赖。”
“你这人好煞风景啊,大家都等着听靳庄主狡辩呢!”苏灵犀低头,又重重地跺了两脚,都被湛予承避开。
她乐嘻嘻地指着地面,哼道:“哪里踩到了。”
说着,她又去招呼着周围的人一起看:“踩到了吗?”
“你此时没踩到,不代表方才没踩到。真真是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一个做书生打扮的男子指指点点。
苏灵犀直接就笑出了声:“同样的话我也还给你们,别人的恩怨情仇,关你们这群后来人什么事!靳庄主后来帮了你们,不代表之前没害过人。所以麻烦你们都闭嘴,别在受害者面前发表虚伪的个人观点了。”
苏灵犀眼神冷冷地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垂眸浅笑的湛予承身上:“你也是!”
七嘴八舌的演武场总算是安静了不少。
钱熠熠感激地看了苏灵犀一眼,从怀中掏出一物,高高地举过头顶:“质疑我身份的,钱家当家人印鉴在此,曾在我钱家做事的尽可来验验,看看是真是假。”
“若没人来验,此后也莫要再出异议!”钱熠熠目光如炬地看向靳癸璟。
“靳癸璟,你当真以为我不知你为何要厚葬?还不是因为翻遍了府邸也未曾找到这枚印鉴。而钱家产业又何以无人接手?也正是因为你没有得到印鉴罢了。你瞧着苏家一步步做大时,想必心里都在滴血吧!”
靳癸璟板起脸来想要反驳,不料被柳夫人一把推开。
“我女儿呢!”柳夫人刚听完婢女的禀报,脸上骤然没了血色,她踉踉跄跄地往钱熠熠面前冲,但又在看到棺材后猛然止步。
“我不管你是谁,我只问你,我女儿呢?你把我女儿怎么样了?”声音凄厉,仿若癫狂。
“不应该啊柳夫人,怎么突然关心起你的女儿了?昨晚你用靳子悠的名声为你侄儿铺路之时,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你笑的多欢快啊。”
双手抱胸站在一旁的古和乐突然出声,阴阳怪气地嘲讽:“可惜你侄儿就是个废物,连那采|花|贼的虚晃一招都敌不过,靳子悠一想到日后还要被你逼着嫁给这样的废物,就悲从心起,撞柱自尽了。”
古和乐说完,还觉得不够,伸手就要去推棺材盖:“砰的一声,撞出了碗口大的血洞,你侄儿可是都看见了的,但他一句都没和你们讲起过吧。”
“什么?”柳夫人难以置信地怔住了。
苏灵犀也听呆了,细思极恐。
原来那侄子的表情诡异、眼神游移,是因为他早就知道真正的表妹已经死了?而他还不敢说出口,放任一个假的在那李代桃僵?
“不可能,不可能的。”柳夫人紧盯着古和乐的手,既想确认,又不敢看,竟直条条地晕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因果报应啊!”钱熠熠瞧着这局面,不禁大笑了起来,“诸位!天玄山庄的罪孽,罄竹难书!铸剑庄的庄主古傲天,是与我爹爹结义的兄弟,灭庄惨案后,他改头换面,在外辗转流落一年,才敢来寻我爹爹。”
“从他的口中,我们才知晓,铸剑庄的惨祸,竟全是由他的八拜之交靳癸璟所策划。为了一把剑,靳癸璟能亲手给自己带上绿帽子,将妻妹送出做美人计。”
“我原以为这些已经是无耻至极了,不料他野心极大,为了投靠当朝宰相,竟有设计血洗我钱家,意图将钱家印鉴献给宰相!”
“住口!”
一直没有过激表情的靳癸璟,在听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大声喝止。
同时,一枚铜色的飞刀从暗处射出,直直地向着钱熠熠的眉心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