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臂残肢!一具一具尸体叠起一座山。
一具年迈到头发花白的老人尸体,死不瞑目的瞪大着干枯的眼珠,眼珠子被血淌过,变得腥红。
一具不过孩童模样的尸体,被斩下了四肢,腹部更是被剖开,血都已经干涸。
李星云甚至于发现了一位女子的尸体,原本的素色衣衫全被鲜血染红,她的半截身子被血海浸没。
那数之不尽的读书人尸体,堆叠出一座塔山,被群山环绕着。
至少过万的尸体,他们全都穿着儒家的衣衫。男女老少,无一例外,包含了各个层面。
他们的各大血脉被割裂,血迹都流干!
血,将他们的尸身染红,每个人都犹如从血海中爬出来一般,通体血红。
那是一座血红宝石的尸山!
“没有才气神性,没有半分才气...”李星云身躯轻颤着向前走了两步,肝胆剧震。
这尸骨成山中,能残留的才气不及那血气的千分之一。
儒生死后文宫坍塌,才气会溢出,但会萦绕尸身几日才彻底散去。
这里死去的人,竟不仅仅是儒生,绝大部分都不曾踏足修炼境界的读书人...
“为什么...”李星云的脚步犹如灌了铅一般,难以再走动一步,他愣神的看着那尸山血海,嘴中不断呢喃着:“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连才气都未曾拥有,连修炼者一路都未曾踏足,为什么要行绝灭之事。”
原本只是单纯认为大秦是想让才气回归,确保气运无暇的李星云,此刻觉得脊骨发凉。
眼前血淋淋的一幕,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的砸在他的心头,当头棒喝!
“即便放弃读书人的不谈,他们也都是人族的平凡一员,为什么要这样...”
李星云只感觉头皮发麻,天灵盖都有一种嘶冷的寒气在侵袭着。
他通体血色皆凉,手脚也都冰冷。
“儒家一脉,竟是遭逢如此大劫。”
他的脑海中响起曾在屈圣圣墟的书山石阶上的天问。
为什么?
谁能告诉他,儒家究竟做错了什么,竟遭逢如此大劫!
他眼眸彤红,血丝弥漫,眼前一片红艳。
国殇!这是真正的国殇!
眼角滑落液体,李星云甚至于不自知,他心头悲恸,替守护人族的儒家悲恸。
“星云!!”灵曦凝望着李星云的脸庞,看着那血痕在眼中而下,心中泛苦。
“李星云!你怎么了,别吓我啊。”李红缨见到灵曦那注目的痛苦目光,也注意到了李星云脸上的血痕。
没有伤势,眼中却滚落血痕,这是几乎伤神到极致的结果。
她皱着眉头,紧张的看着少年脸庞,有种难以言喻的苦涩泛起。
“我...”
李星云如鲠在喉,想说出口,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灵曦伸出洁白如雪的双手,捧起那一张脸,两人额头相抵,心间有牵引。
“我在,你想做什么,我陪你去。”
李星云不惊讶于自己能听懂灵曦的心声,他竭力想要表达出难以说出的想法:“我想要安葬他们。”
“好,我陪你。”
李星云瞳孔收缩着,他看向近在咫尺的一张绝美脸蛋,目光好似释然般解脱出心境中的挣扎。大风小说
他缓缓站直身躯,仅仅闭上眼眸。
喉咙处也不再被悲恸堵塞,开始口诵诗篇。
“依山傍水房数间,行也安然,坐也安然;
一头耕牛半顷田,收也凭天,荒也凭天;
雨过天晴驾小船,鱼在一边,酒在一边;
路逢骚客问诗篇,好也几言,歹也几言;
布衣得暖胜丝棉,新也可穿,旧也可穿;
粗茶淡饭饱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
夜归挚友话灯前,今也谈谈,古也谈谈;
一觉睡到日三竿,不是神仙,胜似神仙。”
才气震动,群山之中化出一座世外境,犹如桃花源。
司楠听闻李星云的诗篇极为安宁和谐,眼前出现了一座世外桃源,有梯田耕牛,有炊烟袅袅,有挚友把话谈,有牧童骑牛...
世外境虽小,比一般村庄还要小一些,但却是各种奇妙俱全。
她大概了解到对方想做的事情。
也开始盘坐于地,颂出度人经。
“昔于始青天中,碧落空歌,大浮黎土。受元始度人,无量上品,元始天尊,当说是经.....诸天日月,星宿璇玑,玉衡停轮,神风静默,山海藏云,天无浮翳,四气朗清...”
度人经书说经一遍,大圣同时称善,男女聋病,可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