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诗眼睛微睁，没有任何其他反应，只是说了一句，“快点。”
姜也心里一块大石头放了下来。
他之所以这么问，就是有些怀疑青诗已经恢复记忆。
此时这么询问了之后，他都没有感觉到青诗有任何紧张的情绪，已经可以确定，绝对没有问题。
那没事儿了。
翌日，姜也来到了书院，看到那一名充满了书生气的教书先生。
从外观来看，并没有任何特异之处，甚至可以说是平平无奇，但就是这种平平无奇，让姜也愈发笃定眼前这位有问题。
现在，小镇上的人除了他和青诗以及眼前的教书先生三人，其他人全部都已经化作光羽消失，所以，对方的这种就当无事发生的镇定，有着很大的问题。
姜也径直在教书先生对面坐下，道：“先生你好。”
教书先生放下手中书本，道：“你来得正好，我近日又一个疑惑横亘心中，正好想要问你。”
关键点来了！姜也连坐姿都稍稍端正，道：“先生请问。”
“你说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
姜也：……
好家伙，哲学都来了！
姜也顿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如果说，这个世界哪一种人最不好相处，姜也一定会选择哲学家。因为这种人脑子里装的东西他根本就看不懂！
正经人谁去研究哲学啊。
他沉思良久，正想要回答，忽然想到了这些时日引人向恶或引人向善的场景，忽然灵机一动，道：
“人性是人的自然本能，无所谓善恶之分。”
“我曾听过一句话，君子论迹不论心。”
“若一个人内心邪恶，但一生行善，那他便是一个实打实的大善人。”
“若一个人心怀善意，但却作恶多端，那他便是一个恶人！”
姜也的话，引起了教书先生的沉思。
良久之后，他又问道：“那你是一个好人还是恶人。”
我最喜欢的就是不当人。姜也内心吐槽一句，而后组织语言，道：
“我虽然杀人不眨眼，但我是一个好人。”
姜也开局就是王炸，把教书先生给说得一愣一愣的。
姜也就在他一脸呆滞的表情下继续开口。
“因为，在我的世界观中，我所杀之人，皆是该杀之人，所以，这并不妨碍我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
“这又牵扯到另一个问题，那便是这个世界是唯心的还是唯物的……”
从这开始，姜也就开始巴拉巴拉口若悬河。
虽然他对哲学并不感兴趣，但好歹也是学过那门令大家都头疼的课程。
还是那句话，这辈子看过的每一部电影，每一本书，上过的每一堂课，都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发挥作用。
姜也从形而上学、唯心主义、解构主义、到老庄思想、知行合一思想给教书先生一顿乱侃。
内容说得七零八落，但言语无比自信，把教书先生给侃得一愣一愣的。
最后，姜也问道：“你懂了吗？”
教书先生沉默良久，而后脸上露出笑容，轻轻颔首，“我懂了。”
姜也：……
我自己都没懂，你怎么懂的？
就在此时，教书先生体表绽放出无尽光，整座小镇宛如镜花水月一般开始破碎。
“万年前，谪仙下凡，欲要建立香火神道，一统此界。我主人奋起反抗，以人道抗击香火神道，被万民敬仰，获尊名人皇。”
“但，正是如此，此方世界遭受针对，天地大变，法相强者如凤毛麟角，修士寿元也大不如从前，普通人也难以踏上修行之道。”
“人皇牌位被推倒，从先前的万人敬仰，变成万人唾弃。甚至，我主人被视为修行一道衰落的罪魁祸首。”
“我开始思考，这究竟是为什么？真的是我们做错了么？”
“在长时间的思考下，我裂开了，分化为不同碎片，这便是其中一片。”
“我衍化这方小世界，接引手持信物者进入此地，就是欲要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的答案，很新颖，对我很有启发，让我解开了内心最大的疑惑。”
“对与错是相对的，标准存乎于心，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姜也身前，出现一枚长剑碎片，散发出无尽威压。
他静静听着对方的诉说，内心觉得槽点满满。【1】【6】【6】【小】【说】
因为思考哲学问题，所以裂开了么？
果然，哲学这东西，是不能轻易触碰的思想滑坡。
而且，眼前的长剑碎片在这种情况下，竟然就开始自我反思了？连反思劵都没有，是不是反思得太早了？
难道他不知道与其反思自己，不如责怪他人么？
得，这就是自诩君子之人的通用毛病，内心戏太多。
姜也估计如果换做血杀楼内的血杀刀遭遇这种情况，哪有这么多伤春悲秋，杀就完事儿了。
“我即将重寻其他破碎部分，重组道体，这一方小世界即将消散，我可送你出去。”
而后，长剑碎片问道，“还有一个女子，你要如何处置呢？”
姜也闻言，陷入沉思。
如何处置青诗？这还真的是一个问题。
这方小世界溃散，奇异力量消失，青诗肯定会回复涅槃期实力，到时候，青诗想起小镇上发生的事情，新仇旧恨一起算，那不得追杀自己十条街？
但，姜也也没有丝毫对青诗下狠手的意思，不管怎么说，在小镇上，两人有了根深蒂固的交情，以他的性格，做不出这种杀妹证道的事来。
有些两难。
“替我暂时封住她的修为。”最终，姜也如此决定。
长剑碎片颔首，道：“此事交给我，不会出任何差错。”
“我办事，你放心。”
言罢，它继续说道：“你将我从这种迷蒙状态唤醒，更是解决了我内心最大的疑惑，我欠你一个人情。”
“待我重组道体之后，我可替你出手一次。”
法相神兵出手一次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