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见到了梦中的那位青天大老爷,沉冤得以昭雪了一样,撕心裂肺地嘶喊道:“那不是我要吝啬的啊!
“那不是我想用料粗劣垃圾啊,那全都是让三当家的逼得啊,就这样,三当家的还骂我浪费银子,贪钱谋私,我吴老二冤屈如海啊。”
胡大虎听着二当家吴先生的凄厉哭号,突然想起,二当家为了讨要用来维护机关陷阱的银子。
在小花面前是如何地低声下气、逆来顺受,他自己的生活却贫俭得都不能用寒酸俩字形容。
当胡大虎实在看不过眼,自掏腰包补贴他的时候,他都深感胡大虎的知遇之恩,声泪俱下,恨不能以血肉相报。
胡大虎陷在回忆之中,受到了很大的触动,他终于彻底地相信了,二当家吴先生一直都对自己忠心耿耿,对山寨忠心耿耿,从无二心过。
于是,胡大虎缓缓地伸出手来,扶起了仍在嘶喊的二当家,饱含深情地说道:“委屈你了,老二。”
张茶和手小欠并肩同行,在一众山匪的注视下,从偏巷巷口向着山寨寨口走去,很快便到了张茶与胡小花交手的地方。
夕阳已经全部西沉,东方天际青白两色,清冷渐深。
手小欠脚下的脚步还是那样稳定,可张茶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微笑却渐渐敛去。
相伴夜行四十里,月央天时,老店昏烛烈酒暖人心,至交二人围坐畅饮,一醉方休。
这个想法太美了,张茶只一想,就觉得肚子里的酒虫迫不及待地动了起来,可是,他更清楚,手小欠伤得实在太重,杀了那男人之后,一腔硬气更是已然松懈。
手小欠现在之所以还能支撑着走在前面,就只是因为,如果他不带路,两人便走不出山寨外那片机关陷阱大阵。
张茶能想到的最好打算,就是手小欠坚持着着把两个人安全带出白鸟山山寨去,自己先简单给手小欠处理一下伤势,再用雪橇把他拖到四十里外的官驿。
就在这个时候,张茶忽然听到,身后的那群山匪们“轰隆隆”地奔跑着,忽然从偏巷巷口处追了上来。
胡大虎奔跑在最前方,右胳膊直直伸向张茶和手小欠方向,大声呼喊道:“兄弟!请等一等。”
那群山匪们便也随着胡大虎一同将右胳膊直直伸向了张茶手小欠方向,集体大声吼叫道:“兄弟,请等一等。”
见这架势,张茶不由挑了挑眉,这帮山匪跑得跟一群僵尸似的,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胡大虎看到张茶的脚步顿了一顿,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
胡大虎向张茶的方向挥舞着手臂,故作镇定地喊道:“兄弟!俗话说得好,不打不相交。
咱们兄弟有缘相识一场,你怎么也得让咱们山寨尽尽地主之谊才行啊!万请兄弟留步,留宿一夜,喝上一杯,明日一早再走也不迟啊。”
张茶简直莫名其妙,这群山匪也太热情好客了吧?难道是自己打败了那个肌肉爆棚的三当家,就想拉自己和手小欠入伙?
张茶正想着,走在前方的手小欠忽然抬起左手,做出了一个“靠过来”的手势。
张茶前迈一步,来到了手小欠的身旁,一看向手小欠,便惊愕地发现他紧咬牙关,脸色惨白,嘴唇没有半分血色,话都说不出来,根本再也难以支撑下去了。
张茶伸出手架住了手小欠,与此同时,发现手小欠往自己的手里塞进了一个东西,这个东西有核桃大小,像块透明的水晶,微散着浅淡的蓝光。
张茶想到,这肯定是个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手小欠才会把它交给自己代为保管,他便一点头,把这块透明水晶收进怀里,沉声说道:“你放心吧。”
谁知道,手小欠看到张茶把水晶收进了怀里,却皱了皱眉头。
他战栗着牙关,似乎努力地想要说出一句什么话来,最终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张茶感受着手小欠身体上滚烫的热度,脸色难看,迅速从怀里取出了一颗书老先生配制的吊命丹药,塞进了手小欠的嘴里。
现在怎么办?必须马上找个安全的地方,给手小欠处理伤势,可是,要想出山寨,就得穿过前面的这片机关陷阱,现在手小欠意识不清,谁来带路?
就在这个时候,胡大虎和众山匪们热情的呼喊声,再次在张茶身后响了起来。
尤其是寨主胡大虎,呼唤之声热情洋溢,声声切切,激动不已,简直透着一股子气急败坏的乞求与哀嚎。
“兄弟!兄弟啊!万请你留留步,把围在咱们山寨周围的这些机关陷阱拆了,再走不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