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茶坐起身,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忽然觉得似乎有人在盯着自己,他转头望去,正看到在大开的窗户外有一张焦急的脸在翘首以盼。
徐风见张茶苏醒,一脸谄媚地忙将准备好的洗漱用具端了进来,然后躬身侍立一旁,待张茶洗簌完毕,他又忙将这些东西撤掉,并奉了一些吃食上来。
张茶知道,这属于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因此他也不客气,一边吃饭,一边看着徐风忙忙碌碌的背影。
看身形,昨夜在暗中监视自己的人应该就是他,此人虽然身形肥胖,举止可恶,但手脚麻利,做事极为干练。
张茶心道,伴羽族还真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这徐风不但监视的活干得不错,伺候人的伙计干得也是象模像样。
另外,他还知道徐风铺床叠被,清除打扫,在他旁边忙个不停,就是为了制造一种紧迫的气氛,好让自己能加快一点速度。
不过,今天对于他的伴羽族之行来说,至关重要。
他要趁着这个时间,好好梳理一下自己的思路,看看事先准备好得说辞还有没有什么漏洞。
因此,他吃的极慢,待到所有的环节在脑海中都又过了两遍,自觉再无疏漏之处,这才放下了竹箸。
张茶甫一放下竹箸,徐风立刻走到他的跟前道:“张兄弟,大铁应吩咐,您一用过早膳,让我立刻带您过去一叙。”
“正该如此,不过,还请徐兄稍待片刻,容我收拾一下东西。”
将随身物品放于客舍之中,终是不妥。
张茶无视徐风的焦急之态,将自己的行囊收拾一番,背在身上后,这才跟着他来到了一处堂屋之前。
到了堂屋之前,徐风停住脚步,向里面通稟了一声。
“报……张茶带到。”
“让他进来。”堂屋内传来一个中年女子威严的嗓音。
这声音张茶不熟,应该不是昨晚见到的那位大铁应的声音。
“张兄弟请进。”徐风朝他揖了揖手。
张茶定了定心神,然后缓步走进堂屋之中,待看清周围的环境之后,他不由吃了一惊,心中暗道,“嗬”,伴羽族真是好大的阵仗。
只见这九丈方圆的宽敞堂屋中密密麻麻几乎站满了人,而且其中以女子居多。
怪不得夜池容一听说他要去伴羽族,立刻便使起了性子,这里确实是莺莺燕燕,美女如张。
堂屋的正中坐了一名气质非凡的宫装女子,约莫五十岁左右的年纪,薄施粉黛,或因保养得当,她脸上,眼角只有些微微的细纹,生的是柳眉凤眼,鼻如悬胆。
看得出来她年轻时一定是个绝色佳人,但或许由于长时间发号施令的缘故,她在双唇紧闭,目光微合之时,看上去不怒自威。
而昨日见到的那大铁应只坐在她左首的次座之上,如此看来,那宫装女子地位尊崇应在大铁应之上,莫非她就是伴羽族中都护?
两边厢还各自站了十多名手持利刃的劲装男女,面容肃然,杀气腾腾。
最为奇特的是,这么多人,他站在外面时竟然听不到一丝响动,应该都是一些训练有素的高手。
看来今日伴羽族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啊,张茶在心中暗道。
“你是何人?”坐在正位之上的那宫装女子率先开口,向他问道。
听到问话,张茶目光灼灼地望向大铁应,想让她给自己介绍一下,却没想到,她根本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只是冷着一张脸,垂着眼皮,也不知眼睛是睁着还是闭着。
感情这伴羽族的人都是不通人情世故之人?
张茶心中极为郁闷,他只好拱手向主位上那宫装女子作了一揖,自己问道:“敢问大人如何称呼?”
“我是伴羽族族中都护,复姓南明。”宫装女子自报家门道。
“原来是南明都护,失敬失敬。”张茶拱手向宫装女子行了一礼。
“务须客套。我来问你,你是何人?来自何处?”宫装女子不假辞色地道。
“在下张茶,乃是京都人氏,隶属风翎卫节制。”
“你一无队友,二无着装,三无制式兵刃,仅凭一块腰牌,怎能证明你便是风翎卫的人?”宫装女子毫不客气地质问道。
张茶早有准备,因此不慌不忙地道:“南明都护明鉴,在下并非刚刚进入莽林之中,而是在半年之前,便已入林,这片莽林中诡异莫测,危机重重,期间经历无数生死。
不要说我的着装,兵刃早已丢失不见,甚至当时一起入林的两百七十多名兄弟,现今也只剩下我一人,对了至于兵刃,也不算丢光,我这里还有一把匕首。”
说完,他从身上摸出那把得自风翎卫的匕首,双手拖着,奉向身前。
旁边有一名离他比较近的劲装女子,接过匕首,然后向前几步,递给了宫装女子。
宫装女子拿着匕首打量了一番,眼中有精光一闪,继续道:“这把匕首的确应该是林外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