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张茶又绕着大石落下的位置,左右转了几圈,找到落石陷阱旁边两处最易下脚的地方。
如果随飞时被大石砸中,跟他一起同来的随行必然会匆忙前来救助,那么只要在大石落下的附近再布两个陷阱,很有可能会有奇效。
于是,张茶将从伴虫族带出的那张华而不实的红色榉木弓给拆了,将弓弦切成两段,分别拉长绷紧,搭上两只利箭,调整了一下指向后,将其隐藏在茂密的枝叶之间。
这小型的弓箭陷阱属于单点伤害,如果中陷阱的人行事谨慎,身手敏捷,避过要害,其实威力并不算大。
因此,他并不指望这两个弓箭陷阱对付随飞时,只是用来对付他的跟从,做完这一切后,他退后几步,再次仔细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布置,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思来想去,张茶忽然想到,自己的这些布置,全都是建立在随飞时踩中落石陷阱的前提下,方能奏效。
但如果不是随飞时亲自踩中落石陷阱,而是他的随行之人踩中,到时候,随飞时没事,却又打了草,惊了蛇,恐怕自己再难有诛杀他的机会。
该怎么才能保证是随飞时亲自踩中落石陷阱呢,似乎无论怎么做,都没有万全之策,看来还是要赌一赌了。
张茶用那把长刀和匕首切下来一段约有一人高的木桩,并将木桩扎在落石陷阱的前方约一步之外。
然后,张茶掏出匕首,刮掉大多数树皮,只留下横撇竖捺的数十条痕迹。
那树皮呈深棕色,刮掉树皮后的木芯为白色,因此,残留的树皮在剥了皮的树桩上,就仿若白纸上写下了黑字。
不过,上面的字迹极小,需要走到近出仔细辨认,才能看出上面写的是:无耻可恶之徒随飞时之墓。
最后,张茶将一直藏在腋下,那块装有沾染傀偶蛊皮肉的篓子,放到剥皮留字的树桩背后藏了起来。
张茶设想的是,随飞时能够凭借傀偶蛊找到这根木桩,然后凑近木桩,亲自去辨认上面写得字,从而触发陷阱。
当然,这其中有赌的成分,或许随飞时带来的人比较机灵,不需他亲自出手就能找到这根木桩也说不定。
但这已经是张茶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如果这样还起不到作用,那么他只能利用陷阱触发的瞬间,对随飞时一行人造成巨大震撼。
以至于他们心神失守时所带来的短暂时机,尝试着能不能将随飞时远距离射杀了,如果这样还不能结果了随飞时,那他就只能有多远逃多远了。
张茶擦擦额头的汗珠,重新回到起点,抹去了地上,树上的一切痕迹,并将悬在空中的大石也用枝叶做了伪装。
待到这一切做完,张茶将刚才所有的布置再三检查,确认没有疏漏之后,这才带着小白在距离大石陷阱百步开外的一处地方隐蔽了下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反复习练,一百步,如今是张茶用蟒筋弓和普通箭支所能保证百发百中的最远距离。
张茶掏出蟒筋弓,搭上一支从伴虫族带出的铁箭,搭弓上箭,静候随飞时的到来。
随飞时面色阴沉地目送张茶三人越行越远,待他们拐了弯再也看不到时,才冷哼一声,转身回屋。
回屋后,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在大堂的椅子上静坐,而是转入卧房,开始收拾行囊起来,姓张那小子提前离开,虽然令他有些意外,但却并不难以理解。
如果打个颠倒,换成是他是那张茶,每日担惊受怕,还要受蛊毒折磨,估计在这里也呆不牢。
不过,张茶这么一走,却让他也不得不提前为出行作准备,在预先的计划中,他打算比张茶晚一天出发。
本来,他以为那张茶总要在寨子里再待个三四天,因此过两天收拾东西感觉也不迟,但没想到这张茶今天就出发了。
张茶打乱了他的计划,使得他不得不今日收拾东西,明日一早便要出发,至于张茶比他早一天出行,会不会脱离了他的掌握?
他心中也没有丝毫担心。
因为他知道,就算姓张的晚上不睡觉,日夜都用来赶路,在莽林中一天之内也绝不可能行进百里。
只要那小子还在距离他百里的范围内,他随时可以激发傀偶蛊,让那小子成为他的玩物,傀儡,活蛊器。
想起张茶,他就恨得牙痒痒的。
那小子就因为生了一副好皮囊,将只能属于自己的夜池容迷得七荤八素,让她公然跟自己对抗,甚至还心甘情愿地跟他共处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