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没有直接拒绝穆崇杰。但她也把话说得很清楚:“我也不知道张护法他什么时候来这里。我只能答应你们,等他来的时候把请帖转交给他。至于是不是能及时交到他手上,以及他到底是什么态度,我可没办法保证。”
穆崇杰笑着说道:“没关系的。我们也知道张护法行踪不定,无论是什么结果,都不会怪罪月色姑娘你的。”
这次空见山运气比较好,没过多久张茶就来到青城。
看完请帖之后,张茶直接让人将穆崇杰请到了蓬莱阁。他当着穆崇杰的面,非常直接地说道:“最近事情比较多,空见山我是没时间去的。如果你们有时间,可以来青城,我会在蓬莱阁摆好宴席,欢迎大家的到来。”
无论从哪个角度讲,空见山张茶不会再轻易去的。
当年空见山大会的时候,张茶只能算是一个无名小卒,所以不会太过担心自身的安全。就算后来他大发神威,表现很抢眼,那也不过是一个有潜力的弟子而已,并不值得大费周章。
如果空见山能够预料到今日的局面,肯定不会那么轻松地放任他的离开。张茶相信,空见山的好多人现在肯定后悔了。可张茶却不会送给他们第二次机会了。
虽然张茶不把余天的水平放在眼里,但绝不敢轻视空见山。传承数千年的大门派,其底蕴绝不容小觑。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后山隐藏着多少的强者,更不会清楚空见山护法大阵有多厉害。
非是张茶胆小,而是实在没有必要拿自己的生命来冒险。他现在身上担负的责任非常重大,可不只是个人的安危那么简单。
见张茶拒绝去空见山,穆崇杰也并不意外。但他还是抱着一丝幻想,以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张护法不会是害怕了吧?”
张茶很大方地承认:“对,我确实是害怕。”
穆崇杰一愣,然后打着哈哈道:“张护法你真会说笑话。”
张茶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没有说笑,是认真的。”
这些穆崇杰反而有些不自在了。他完全没想到张茶会如此直白,只能勉强解释道:“张护法又不是没去过空见山,我们那里有层层大阵庇佑,哪会有什么危险。”
这话穆崇杰说起来自己都没有底气。
张茶也不愿意跟他多说废话,直截了当地说道:“就是因为有层层大阵,我才会担心有去无回。如果你们有心要谈,那大家就来青城。几桌好饭菜,几壶好酒,我还是出得起的。如果没什么诚意的话,那就没必要耽误彼此的时间了。你说呢?”
看着张茶那张不假辞色的脸庞,穆崇杰非常恼火。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还得强颜欢笑,装作很有涵养的样子。
穆崇杰没办法当场给出答复,说要回去禀告孙延平,由他来定夺。
张茶反正不着急,很无所谓地说道:“行,我等着你们的答复。”
孙延平得知张茶的想法,怒火中烧。
早些年,空见山的指令无人敢违背。只要孙延平一声令下,没有哪个修行者敢说半个不字。
现在一个个翅膀硬了,脾气见长,敢不把空见山放在眼里了。余乐进敢当面拒绝他的要求。张茶也可以随意拒绝空见山的邀请。
尽管心有不甘,但形势比人强,孙延平沉默了片刻,还是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接受现实。
等完全控制住了胸膛里的怒气,孙延平这才对穆崇杰说道:“我知道了。等我和其他几个掌门商量一下,再作决定。”
孙延平想着挑起其他几个门派与张茶之间的矛盾。可惜的是,其他三个门派的掌门完全没有收他的言语蛊惑,都觉得张茶的想法没什么问题,去青城故地重游也没什么不好的。
一番沟通下来,孙延平也只好顺水推舟,同意将会谈的地点放在青城。
就这样,二十多年之后,四大门派掌门和张茶再一次相聚青城。
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青城建起来也快三十年了,好多事情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最为典型的就是四大掌门和张茶之间的强弱对比,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颠倒过来了。
当年张茶需要费劲心机,张扬武力,才能够在交锋中不落下风。那时候四大掌门意气风发,谈笑风生,内心无比自信和骄傲。
他们亲临现场,只是为了防范彼此,而不是针对张茶。当时的张茶,没有被他们当成地位相等的对手。
现在,轮到孙延平瞻前顾后,思虑重重了。张茶则可以稳坐蓬莱阁,完全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就连当年因为被四大掌门看重而欢呼雀跃的云间、月色等人,这一次也只是以平常心去应对。她们对四大掌门的到来,完全没有了那时候的兴奋和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