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范家不过是替人做事情的,他们拿着钱跑了,大伙儿还能理解。可是天下闻名的顶级世家孙家竟然也跑了,这实在透出点古怪。
茶余饭后、酒楼食肆、各种各样的人都开始高谈阔论,展示自己的才智和见识,分析其中的缘由。
无论是范家,还是孙家,在晋国可谓是呼风唤雨作威作福。这样的日子过得好好的,为什么他们都会选择背井离乡,去过提心吊胆的日子。这里面的文章,确实值得说道。
一开始,大家的共识是,财帛动人心。空见山丹药生意涉及的利益太大,所以才会让人起了贪念,进而铤而走险,携款潜逃。
不过,仔细分析下来,这个说法也有漏洞。
有人就反驳道:“你以为孙维善的眼皮子和你一样浅吗?不说别的,单是孙家那个几十代人建起来的院子,就值几百万金币。要不然四海金楼会那么痛快借出两百万金币给他。”
“也许丹药更值钱呢?”
“丹药是值钱,但是每隔半年,他们还得把钱交上去。也就是说他们手上顶多只能积压半年的钱。根据估算,也就是百把万金币的样子。”
其他人一听,觉得这样算下来,孙维善为了百把万金币,就舍弃了孙家祖传的大庭院,是有些不合算。只要他不是缺心眼,肯定不能这么干。
“可是孙家的这件事该怎么解释呢?那个孙维善也是一个聪明人,总不会做这样傻事吧。就算他想这么做,孙家的其他人也不会允许他的,除非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其实要说年纪大一点的人,你们应该还记得范怀民吧。当年在晋阳城,那也是鼎鼎有名的人物。你们说他兢兢业业为孙家劳碌了一辈子,为什么会晚节不保呢?”
“对啊,要说他也算是晋阳城的风云人物,竟然做出这样的选择,确实比较蹊跷。”
“真要说起来,范怀民和孙维善先后跑路,都有一个共同点。”
“快说,快说,什么共同点?”
见说话的人在关键的地方停下来了,其他人都心痒痒地,不停地催促。
等吊足了胃口,说话的人这才继续解析道:“那范家世代为孙家打理生意,家财也积蓄了不少,应该不缺钱。都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
“你们想想,要不是走投无路了,范怀民会抛家舍业逃亡他乡吗?至于孙家,那更不用说了,不到万不得已,他们如何肯舍弃祖传的家业?”
“这么说来,他们是形势所迫,不得不走。可是,又有什么事情能把他们逼到如此境地?别忘了,现在空见山的掌门可是孙家的人。我不信晋国还有人敢欺负到孙家身上。”
“孙家不去欺负别人就算好了,晋国自然没有人敢欺负孙家。可是这不等于孙家就真的可以无法无天,为所欲为。”
说话的人用手指了指头顶,笑而不语。
“哦,你是说空见山。”
“我可什么没有说。”
“我想起来了,为什么孙家这些年把控着丹药的生意,却还在不断地找四海金楼借钱,原来钱都被空见山拿去了。范怀民和孙维善肯定是受不了了,这才不得不跑路了。”
围着的人听到之后,纷纷点头,觉得言之有理。
流言传到余天的耳朵里,他都以为这就是事情的真相。要不然事情为什么会这样,他也解释不了。
连余天都觉得有道理,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余护法,现在晋阳城的那些人家都对我们敬而远之,不复当初的热情,好像生怕我们把丹药的事情转到他们身上去。”
余天无奈地说道:“你们暂时先在这里等着,我先回山一趟,跟掌门商量一下。”
处理这种事情本就不是余天所擅长的。他想来想去,这件事情牵扯到孙家,还是必须和孙延平商量,听听他的意见。
孙延平听到余天的汇报,第一时间也有些怀疑自己当初把丹药的生意交给孙家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可以他马上反应过来,事情有哪里好像不对劲。
孙延平立刻喊来负责收集消息的长老,询问其他几个门派的情况。
“其他几个门派也在从事丹药买卖的事情,他们定的价格跟我们的也差不多。但是没听说他们出什么问题。”
“你再去了解清楚。如果不是这次孙家的事情暴露出来,我们也不知道十多年前发生过范家的人携款潜逃的事情。”
“这是我们疏忽了。”
“算了,这也不怪你们。天下那么大,要是所有这些俗事都去关注,那我们一天到晚不要做其他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