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驳无效,秦栯问:“跟在我屁股后头喊了两年哥哥的人不是你?”
林淮声音更闷:“……记不得了。”
别扭小鬼。
秦栯懒得搭理他,从柜子里抱出一套睡衣盖到他头上,“去洗澡,一身烟味,洗完睡觉。”
林淮扒拉下衣服抱在胸前:“……?”
哪儿来的烟味,就抽了一口。
秦栯站在柜门边,“热水往右拧,沐浴露是蓝色那瓶,快去,马上三点了。”
青训生不比正式队员,有严格的打卡制度,每天早上八点必须在训练室。
林淮现在睡,还能眯四个多小时。
秦栯看着这小孩不太服气地走进浴室带上门,又小心地开了一道缝,没忍住轻笑了一声,收回视线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被子铺床上,然后出了门。
Tduang住他隔壁,秦栯敲开门,他几乎全.裸着出来,就下.身围了条浴巾。
秦栯眉头一皱:“注意点形象。”
Tduang:“都一群大老爷们注意什么。”
秦栯冷冷地盯他几秒,“下次再这样,仪表项减分扣工资。”
Tduang:“???”
你有病啊???做个人吧!
秦栯忽略他一副吃了屎的表情,问道:“我记得你这是不是有几个抱枕?”
Tduang强行给自己顺下一口气:“有啊,哥你要要?”
秦栯点头:“嗯,给我拿一个。”
Tduang转身朝里走:“你倒时差要抱东西的么,都是粉丝送的抱枕,里面加了药……”
“材”这个字他没说出来,整个人顿在原地,猛地一下扭过头,一脸震惊地看他秦哥。
“哥,你别跟我说你在基地养人了。”
秦栯皱了眉头:“什么玩意。”
“啊不然呢?我洗完澡穿这样你以前说过吗,我夏天光着膀子进训练室你都不说话的,这啥啊,宿舍养人了,枕头不够过来找我要?多大年纪,见我这样会吓到?操,你他妈别搞人家未成年啊!”
脑补是什么病秦栯不知道,但Tduang,多半有病。
秦栯没心情跟他扯,径直朝衣柜走,拉开柜门从里面抽出来一个抱枕,转身就要回宿舍,Tduang一把抓住他胳膊,面色严肃:“哥你别走,我不能让你犯罪。”
秦栯舔了下牙齿,真的很想揍人,“撒手。”
“撒个屁,你搞未成年马上进局子我跟你说,你刚拿了奖回来,真进去下半辈子没了。”
门大喇喇地开着,隔壁他出来的时候担心林淮一个人会怕,也留了道小缝,能清楚地听见那边水声,一听就知道有人在洗澡,就是不知道是事前还是事后。
Tduang抖着手拿出手机:“你要真回去我就报警。”
秦栯没办法:“……那是我弟。”
“好哥哥好弟弟?”Tduang整个人都不好了,“哥你刚回来就艹粉???”
“艹你……”秦栯差点爆粗口,深呼吸一口气道:“是我亲弟。”
“亲你妈,你他妈不是独生子吗!”Tduang彻底崩掉,他万万没想到自家队长能是个禽兽。
秦栯跟看傻子似的看着他,别墅外面相当安静,他们俩无声对峙,秦栯默了一会:“撒手。”
声音沉了下来,Tduang还想坚持,但长久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他怂了,乖乖地松了手,默然在手机上按下个“110”。
秦栯人都麻了:“他喊我叔喊过爸。”
Tduang手一抖,直接按了拨号,秦栯眼疾手快赶紧给他挂断,实在没忍住,极低地“操”了一声:“你他妈有病是吧?”
“谁有病?!”Tduang:“你连你叔儿子都搞!”
秦栯觉得自己就不该来他这拿枕头。
Tduang兀自激动了十多秒,期间话题涉及“乱.伦”、“人心不古”、“禽兽不如”、“死刑安排”等一系列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词汇,然后突然一下卡了壳,估计筋终于连上了吧,喋喋不休的嗓子像是被人掐了住,他眨眨眼睛:“真是你弟弟?”
秦栯:“你死不死?”
Tduang还有些懵:“‘喊过’是什么意思?”
秦栯:“领养。”
“啊……”Tduang说:“孤儿啊。”
话一出口他就暗道不好,视线一对,不出所料地看见秦栯蓦然冷下来的眸子,立马认怂:“我错了我错了,我什么都没说。”
他差点忘了自家队长什么黑话都能当看不见,只有“孤儿”这两个字是禁区。
Tduang沉默两秒,福灵心至,好像终于懂他为什么这么烦这个词……
他打着哈哈:“那……咱弟是谁啊,我去认识一下。”
“别咱。”秦栯说,“林淮,不用认识。”
Tduang一愣:“为啥?陈哥下午还说这批青训生里就他挺突出的,就是打法太猛,不好配合,是你弟的话咱教教不正方便吗。”
秦栯似乎心情不错,唇角轻微上扬,说出口的话却是:“我会教,但是留不下来。”
Tduang:???
黑人问号脸。
秦栯:“才16岁,书都没念完,打什么职业。”
Tduang:“……哥,你就像个专.制的恶婆婆。”
他问:“你跟他说过他不可能留下来吗?”
秦队长反问:“说这干嘛?”
Tduang:“?”
隔壁水声已经停了下来,秦栯朝门口走:“青训营就一个季度,他想玩就让他好好玩段时间。”
Tduang:“???”
有病啊你?玩完就送他回学校???
最后的晚餐?死前的狂欢???
你问过你弟意见了吗?!
操!
他一肚子吐槽一句也说不出来,秦栯拎着抱枕回宿舍,看见林淮正湿着头发站在他床边,睡衣套在他身上大了一圈,袖口跟裤脚被工工整整地卷起来,显得整个人都又乖又小,看得他在Tduang那边憋了半天的燥都散了大半。
见他回来林淮眨了下眼睛,水珠顺着睫毛往下滴,轻声道:“吹风机是冷风,冷,不想吹……”
秦栯怔了半秒,把抱枕扔到床上,眉头轻轻皱起来,走到浴室调了风,温热从指间穿过,他偏过头低斥:“怎么这么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