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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照白生生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反应。
直到苏木见时辰不早,站在门外喊道:“帝卿,驸马,时辰不早了,您们可起来了?”她才恍然回神。
但不知为何,她没有第一时间推开萧星牧,而是就着这个姿势,迟迟未动。
心中止不住地想:萧星牧身上为何这般柔软,软软的一团陷在她怀里,好像挤在了她的心上,软软的。
“帝卿?”
“嗯?”
“臣给您穿衣可好?”
……
没有回答。
她便当做默许了,拿过一旁苏木准备好的宫服,往萧星牧身上套。
没睡醒的萧星牧格外乖巧,脑袋搁在温照白肩上,任由她给自己穿衣服。
昨夜因为过敏,他睡得晚,因此早上格外困倦,再加上这几日一直和温照白同吃同睡,已经习惯了她的气息,这才没有防备。
若是平日有人这般亲近他,他早就惊醒了。
温照白将外衫彻底套在萧星牧身上时,他也终于清醒过来了,在温照白肩头蹭了蹭后,哑声问:“你在做什么?”
温照白一笑:“臣在为殿下穿衣,我们待会儿就要进宫。”
“进宫?”萧星牧闻言眼中的水雾涤荡开来,眨着眼睛看着身前的温照白。
“是啊,帝卿若是再没起来,臣就要抱着您上马车了。”温照白开玩笑道。
萧星牧闻言却不禁一怔。
抱他?
猛然间,他才注意到,自己和温照白的动作有多亲密。
他身子朝前倾,虽然是坐着,但整个上半身几乎都伏在了她的身前,他甚至能感受到她身前的柔软,鼻息间仿佛都是她身上那股木质的淡香。
他耳尖不自觉地发烫,悄悄退后一些,隔开距离。
温照白像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只是将剩下的衣物塞进他怀里,勾唇道:“帝卿既然已经醒了,那便自己穿衣吧。”
萧星牧抱着满怀的宫服,手指蜷缩成拳:“嗯,麻烦驸马了。”
“不必客气。”
没过多久,苏木领着侍子鱼贯而入,萧星牧伸着双手,终究没有自己穿衣。
等萧星牧收拾好,便见温照白已经坐在了外室的八仙桌前,见他出来,下意识偏头望去,她忽觉眼前一亮。
因今日需进宫,萧星牧穿了一件绛红交领锦袍,行走间,衣裙隐隐泛出浅浅流光,而他本就身姿颀长,肩宽背薄,这身衣裳穿在他身上,越发显得他清瘦有节,玉骨天成。
连一向苍白的脸色都像是被染上了红光,显得粉雕玉琢,分外惊艳。
温照白眼眸微动,朝他展唇一笑:“帝卿,用早膳了。”
萧星牧朝她轻轻颔首,走到她身旁坐下,便又听见她问:“殿下可还觉得痒?”
“好多了,多谢驸马关心。”
“殿下好了臣也就放心了。”
萧星牧握着白瓷汤勺的手指不由发紧,随后抬眸,视线扫过正专心用膳的温照白身上。
清晨的光线洒在她的周身,她整个人似乎与曦光融成了一体,温柔明亮。
和他,一点也不一样。
他垂下眸,舀了一勺碗中的肉粥,轻抿了一口。
……
用过早膳,两人便乘马车到了大夏王宫之中。
放眼整个大夏,能够乘着马车在王宫中行进的,除去女皇,便只有萧星牧了。
入宫后不久,温照白从马车上下来,只身一人在宫侍的指引下前往御书房拜见女皇。
她没带随从,温芍也被她派去铺子了。
萧星牧作为男子,入宫后先是要去拜见君后。
萧星牧的马车还未到凤栖宫,君后便早早地派人等在了宫门口。
马车方至,一群人便迎了上来。
“见过荣安帝卿。”宫侍满脸笑意地行礼,又道,“君后知道您今日要进宫,早早便在宫中等着了,还特意做了许多您喜欢的吃食呢。”
萧星牧有些不适应旁人这般热情,绕开对方搀扶的手,扶着苏木朝宫内而去。
君后此时也已经在殿外等着了,见他来了,忙上前牵住他的手:“皇弟你可来了,快来跟姐夫说说在宫外过得可好?”
“呀,你这脸怎么了?怎的这么多红点?”
君后与女皇感情甚笃,对于女皇唯一的皇弟也是发自心底的疼爱,此时望向萧星牧的眼神中充满关心和担忧。
萧星牧能感受到他的善意,于是尽管有些不习惯与人亲近,也没有拒绝他的亲近,听到他的问题,轻声回道:“宫外挺好的,这红点是昨夜过敏了,已经快好了。”
“过敏?是何物造成的?”
“螃蟹。”
“竟是螃蟹,早知道本宫就让陛下不要给你府上送螃蟹了,身子可难受,还是再传太医看看吧……”说着他便扬手要让宫侍去找太医。
萧星牧伸手拉住他:“姐夫,不必麻烦了,昨夜已经看过大夫,药也用过了,现下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真的好了?”
“真的。”
林昭然眼中仍有些放心不下,但也没有勉强他,只是道:“那便听你的吧,本宫和陛下在宫中日夜担心,就是怕你出嫁后受委屈,没想到你出嫁后受的第一个委屈竟是我们送过去的螃蟹所致。”
“姐夫,您想多了。”萧星牧不太会安慰人,“这只是意外,连我自己都不知,我竟对螃蟹过敏。”
闻言,林昭然更加心疼了,眼眶都有些发红。
萧星牧向来知道,林昭然性子温柔善感,此时也只好拍拍他的手,表示自己真的没事。
林昭然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又将萧星牧带到内室。
随后他屏退宫人,一脸关心地看向萧星牧,问道:“皇弟,驸马待你可好?那件事上,她对你……可还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