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正在把他手机插上充电器的尼克诧异道，“你不会一会儿要去敲人家房门吧，他今天下午才通过经纪人拒绝了我们，这样私底下去找球员本人，会不会有些唐突？”

“会，但我管不了那么多，后天球队有比赛，我答应过大家比赛前一夜和他们住在一起，比赛的时候我也得到现场观战，不能食言。最迟明天下午，我们必须返回英格兰，不管今天结果如何，我一定要过去找他聊一聊。”

凌昀抬起头来凉嗖嗖地看了他一眼：“废话那么多，去，叫客房服务把晚餐送到房间里来，今晚咱们不出去了。”

他们俩曾经是大学同学，因此私底下说话就随便了些。

尼克从未想过，“阿森纳球迷”这个身份在大学毕业之后竟然给他带来了一份令人羡慕的好工作，而向他抛出橄榄枝的是那个相处了好几年，白天一起上课，晚上一起看球的好基友。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有种天上掉馅饼的错觉，在凌昀跟前也变得有些拘束，全然没有了往日同窗的亲密无间，还是凌昀搂着他的肩膀半开玩笑的对他说“对我个人的崇拜留到私底下就好，不要带到工作中来”，两个人互怼了几句，这才建立起了工作状态是上下级，私底下是好基友的正常关系。

罗诚倒了杯水放在他的跟前：“我也认为你冒然去敲人家房门有些失礼，我怕弄巧成拙。”

“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吧，”凌昀一心二用地一边查看资料，还有意避开了那些奇奇怪怪的个人隐私，一边和他们说话，“我认识他。”

正在打电话订餐的尼克在心里吐槽：“这不是废话吗，看球的人谁不认识哈维阿隆索。”

但罗诚领会了凌昀的意思：“你们曾经有过接触？”

凌昀点点头：“就在一个多月前的伊比萨岛，我和尼克去找菲兹曼谈收购合同，正好那天晚上在一间路边咖啡馆，我听见了……”

说到这里，一个念头从凌昀脑子里飞快闪过，他却没有抓住，但他本能的感觉到那可能会是敲定本次转会的关键。

“怎么了？”罗诚问道。

“没什么。”凌昀摇头，不是十分确定的东西他暂时还不想拿出来讨论，”我只是觉得阿隆索现在一定已经动了要离开皇马的念头，而下家不是阿森纳也会是别的球队，他果断拒绝阿森纳的原因是四年前那次不太愉快的转会尝试，只要我们拿出诚意，给予他足够的尊重，一定可以打动他。”

距离夏季转会期结束满打满算只剩下一周，他们不可能将这一周时间全都耗费在马德里，凌昀也说过，明天下午他们必须返回英格兰，而阿隆索上午还有训练，凌昀若要直接与他对话，要么就是后天比赛结束再飞过来，要么就只剩下今晚。

“你去吧，”罗诚思索了片刻，权衡再三也认为凌昀刚才在走廊与阿隆索的偶遇试一次难得的机会，说不定真的能就此搞定他们本赛季最后这个引援目标，“但你别太激进，不行咱们就比赛结束之后再来，反正还有一周的时间，短短两天，又要训练又要比赛，他和别的俱乐部签约的可能性不大。”

晚餐是酒店价值不菲的套餐，但凌昀只随便吃了两口便回了自己房间。他先把身上宽松的T恤短裤换成了衬衫和长裤，吹干头发顺便抓了个看上去不那么正式但还挺不错的发型。

收拾好自己之后他又对着镜子露出个亲和力十足的微笑，小凌老板长相身材气质要什么有什么，怎么看都讨人喜欢，应该不至于被人拒之门外。

晚饭到现在就那么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他已经想好了要从哪些方面去试图说服对方，条分缕析地列出了好几个理由，金钱、荣誉、出场时间、队内地位……

但其实他心里也没什么底气，因为总感觉这些东西别的俱乐部甚至比阿森纳更有说服力，比如尤文图斯、拜仁慕尼黑和巴黎圣日耳曼都是国内联赛的霸主，最起码轻易就能许诺个联赛冠军什么的。

可他一时半会儿真的想不出阿隆索还有什么非阿森纳不去的理由，就算人家留在皇马也好过跟他去北伦敦。

即便如此，他还是要去试一试。

他渴望让哈维·阿隆索穿上阿森纳球衣的心情甚至比前面几位都要迫切，说不上来为什么，或许多年前伊斯坦布尔的那一场决赛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过于深刻了。

当凌昀站在阿隆索房门口的时候，所有的担心、犹豫和踟蹰都被他抛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