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卿惊艳所见,呆了一瞬。
就在这时,又是一波地动山摇,蓝白金绿四面玻璃尽被震碎,“哗哗拉拉”的砸落下来,仿佛一场能刺穿人胸腹的暴雨,骇的绿蕉伏地尖嚎。
“是不是有人触碰了机关?”
郭文卿刚起了这个念头,便听有人在外高喊:“不好,大队黑衣人攻上山来了!”
“啊?”
“郭小娘子在哪儿?快去找郭小娘子。”
郭文卿再顾不得问冯晚如何,一边应声,一边疾跑出门:“我在这儿,在这儿,是什么人攻上山来,破了机关?”
喧哗渐渐远去,烟尘慢慢散开,赤头翠羽的小鸟吉祥飞落冯晚肩头,“咕咕”惊叫。
“不怕,不怕啊?”冯晚撑起身来,把瑟瑟发抖的绿蕉搂进怀中:“咱们得赶紧出去。”
“去,去,去哪里啊?”绿蕉腿软的根本站不起来。
冯晚死命拽着他:“留在这儿,万一房子塌了呢?”
“啊?呜……”
“别哭,快走。”
两人到了院中一看,秋藤离架,花木翻倒,方丈大镜四分五裂,映衬得四周景致也都七零八落。
冯晚小心翼翼的绕过大镜,想再前行,却觉无路,便回头让绿蕉辨认。
绿蕉鼓唇张眼,两手乱摇:“我,我从没出过这个门儿。”
冯晚眉头一皱,又听得远远的似有喊杀声传来,只怕迎头遇上,自己成了靶子。
“再到后面看看吧。”
绿蕉也听见那些骇人的声音了,心下越发慌乱,说话都带着哭腔儿:“公子,怎么办啊,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冯晚紧紧拉住了绿蕉的手:“先躲一阵再说。”
两人相携往后面走,一样曲路迂折,山石叠乱,时见被震倒的林木横在道中,伸出手臂粗的狰狞枝杈。
“诶?”冯晚忽然停了一步,左右看看,往斜里一堵白墙走去:“这边能过。”
“公子眼花了吧?”绿蕉迷惑不解,想拉冯晚却没拉住:“再走就要撞墙了。”
谁知到了跟前,却是半道墙错着半道墙,中间留有暗藏的“之”字缝,正可容人通过。
绿蕉跟着穿过来了,还觉不可置信,再三回头去看:“明明是个囫囵的,公子施了什么术法儿,令它裂开了还能阖上?”
冯晚拽着他一径向前:“本就有缝儿,只是你隔远了没看见而已。”
“您怎么知道它有缝儿?”绿蕉疑惑问道。
“因为……”冯晚顿了一顿:“我曾经走过。”
“什么时候?”绿蕉更加吃惊:“我,我没见您出过屋门啊?”
“不是在这里,是在另外一座大山。”冯晚咬紧了唇,难道那个女人真是我娘?“也不是我施了什么术法,而是‘天神’,天神也佑护着这里呢……”
“哦哦。”绿蕉听不懂他说的话,却忙着双手紧握,对天祝祷:“谢谢天神奶奶们。”
顺着模模糊糊的记忆,冯晚边探边走,花了一顿饭功夫,还真就绕了出来,看前面是条弯弯曲曲的小道,却不知拐向哪里。
“公子,就等在这儿吧?”绿蕉胆子最小,一见四下陌生,立刻不敢动了。
“等在这样简陋的木桥上?”
冯晚跺了跺脚,绿蕉就觉全身在晃,以为那场“天地崩陷”又重来了,吓得惊叫一声,夺路而逃。
冯晚紧随其后,觉路越走越窄,越绕越不对,最后停下脚步时,竟发现置身在一道石壁之前,里面隐隐传出敲击之声。
“这是哪儿啊?”绿蕉哆哆嗦嗦的往他背后躲。
“你把我带来的,倒问我。”冯晚苦笑摇头:“刚才有个岔口,我喊你停下,你也不理。”
“没有岔口啊?”绿蕉委屈言道:“就这一条路。要不我早就停下来了。”
冯晚指着四周让他细看:“倒也不真怪你。方才你听郭小娘子喊什么‘机关动了’没有?我想是大石头砸下来把正经的路断掉,围成这条‘新路’了,木桥大概也是,我说‘简陋’,是觉它不该那样松垮,好像是被临时撘出来似的。”
“大石头?”绿蕉使劲儿回想,似乎真的是有:“那,那咱赶紧往回走吧?”
“等一等。”冯晚忽然发现了什么,伸手把石壁上的青灰抹掉:“上面有字。”
“不是字,是画。”绿蕉乍着胆子凑近了一些:“怎么都是圈圈绕绕的,好像鬼画符。”
硕大的鬼画符占了满满一壁,冯晚待等全部看清,花容失色,心如擂鼓:这,这这……不是数数机关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