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周维明心思暗动:难道玄诚荫是借此机会,扶持女儿上位?她就这么有把握能打赢此仗?
“除兵马粮草之外,臣还想选些得力将佐,一同出征,确保一战能胜,永绝北疆隐患。”玄心平叩头又禀:“请陛下应允。”
“好”,玄承璧立刻就答应了:“你看上了谁,就一并收入麾下吧。”
“谢陛下恩典。”玄心平微微一笑。
顾崇听到此处,暗暗蹙眉,不自禁朝聂赢望去:她该不会是想……
玄心平谢恩之后,环视堂内众将。李季等都是垂头弓腰,暗自后移,明摆着谁也不想跟她去北疆受苦。
玄心平一阵冷笑,慢步踱了一圈,正停在聂赢面前。她极是郑重地躬身一揖:“聂官人,请助心平一臂之力。”
“……”聂赢一愣。
堂中响起一片倒吸气声。
老太爷呆了呆,赶紧将聂赢拉到了身后:“上骑都尉……”
“二十年前,聂侯总督北疆,三败塔基世,在夷狄之地享有盛威。”玄心平似乎又回忆起了往事:“无限荣光,令人敬慕,想必聂家也不能忘怀吧?”
“……”老太爷紧盯着她,没有答话。
“可惜聂思太小,尚不能继祖、母之志。”玄心平无限惋惜地叹了口气,又对聂赢言道:“然,我知官人素怀大志,又有惊天动地之能,芦城之战,曾三败紫云瞳……官人虽为男子,亦不当困守闺阁,埋没才华,何不与心平共赴疆场,立不世之功,扬忠勇之名?”
“……”聂赢凤眸微沉,冷冷答道:“上骑都尉过誉了。奴家并无这样的本事。”
堂中早已非议一片。
“上骑都尉说得太夸张了吧?什么惊天动地之能……”
“男子习武也不过摆摆花架子……芦城之战,英王看上了这个美人,才故意说自己败了……”
“大司马母女之前不也占着他,老娘还跟闺女抢……”
“玄心平都到了这会儿,还不想放手……”
“要不怎么说红颜祸水呢……”
小夭、大蛮越听越怒,袖中铁拳都是紧紧攥劳,恨不得立时就往这些人脸上招呼。
“官人……”玄心平提气一喊,压住众人议论:“官人之才能志向,旁人不晓,心平却已深知。常想有朝一日,能为你……今有良机,正可大展宏图,何必为愚妇蠢言,困伤自身?”
“谁是愚妇?”
“何为蠢言?”
“上骑都尉你说什么呢?”
堂上一片哗然,玄心平就如没听见一般,一脸诚挚地看着聂赢。
“少爷,您甭理她!”小夭以密语传音,愤愤然说道:“之前您被弄进大司马府受苦,她玄心平不知道么?怎么不敢救助一二,和她老娘争上一争?现在说什么‘您为她受苦了’,要补过,要护持,狗屁!在洛川喜堂上她侧夫宿赫公然嘲讽羞辱您,这会儿她却说什么‘自己是您的知心人’,她奶奶的,真不要脸!”
顾崇也急急传来一句:“她是知道自己没本事平定夷狄,才要拖你下水。阿赢,千万莫上当。”
“心平亦有无可奈何之处……”玄心平似乎看懂了聂赢的心思,苦笑一声:“然,请先以国难为重,后言……它事……官人……”
“上骑都尉……”胤使水月仙一声冷喝,将她打断:“请勿对我王侧君无礼。”
玄心平一僵。
“陛下。”水月仙极度不满地问向玄承璧:“贵国平叛,却要使我大胤英亲王内眷为马前卒,是何道理?”
“呃……”玄承璧张口结舌,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聂官人,你已自认为胤人了?与龙国义断情绝了?”玄心平不理水月仙,仍逼向聂赢:“若果如此,心平便无话可说。”
“出嫁从妻,古今亦然,六国同理。”水月仙怒道:“难道龙国不守这个规矩吗?”
“钦使息怒。”安陶急忙出来打圆场。
“我大胤与贵国因亲结盟,天下传为佳话。”水月仙寸步不让:“如今,侧君归乡省亲,尔等却扣住不放。请问太傅,这是何意?”
“不不不,哪有此事,哪有此事?”安陶急得冒汗,见自家国主也有些张皇失措。
“以闺阁敬称称呼已出嫁束发男子……”水月仙一指玄心平:“不知此人是何居心?莫非以为我家英王可随意欺辱么?”
老太爷握着聂赢的手立时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