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怜想起白日里发生的事儿,羞臊地捂住了脸:怎么好意思和公子说呢……
午后,他拾掇好了新屋子,胆战心惊前去刑堂领罚,一问管事的才知道,因阳、盛两位总管不在,内务刑差暂时推到了外务主事三月姑娘的身上。他叫苦不迭,却又无法,被带到了角门旁一间阴暗的小屋里,在粗粝冰冷的硬砖地上跪了好一会儿,才等到那位百忙之中抽空过来料理的陶大人……
她一进门见是自己,先就“嗳”了一声,似乎是遇到了意外之喜,上下左右盯着看起来没完,直到管事的在旁提醒:“呃,大人,您看是怎么处置他?”
自己心头一紧,听她咳嗽了几声,转去座上,一拍堂木:“我说,你叫什么名字啊?”
“……”
前面两个字喊得大声吓人,后面这一句却很温柔,连管事的都诧异起来,频频向她看去。
“我叫若怜。”
“嘿嘿,我知道。”
她莞尔一笑,自己就心跳如鼓:知道,知道干嘛还问?
“那个……大人……”管事的大约觉得这样问责不合规矩,才要搭腔,就被她粗暴打断:
“闭嘴!是我主事,还是你主事啊?”
管事的身子一哆嗦,不敢言声了
“若怜,你犯什么事了?”她又是一拍堂木。
“奴才昨夜擅闯王寝……”
“你好大的胆子!”她似乎也被吓了一跳:“为什么啊?”
“奴才……”自己结巴起来:公子的事儿是万万不能说出去的,可我不为公子,实在又寻不出个像样的借口来,最后只得咬牙说道:“奴才行举无状,请大人从重处罚!”
“这是刑堂,不是你接客的窑子,岂容随意糊弄……”管事的刚骂了自己一句,又听三月猛拍堂木。
“闭嘴!是我问,还是你问?给我出去!”
管事的被赶出了门,经过自己身旁时啐了一口:“骚狐狸精!”
“他骂你什么?”堂上那位瞪眼问道。
自己憋着眼泪,摇了摇头。
“我都听见了。”她“切”了一声:“你长着嘴是做什么用的?不会骂回来么:老妖怪毛!”
“……”自己目瞪口呆。
却见她笑了一下,眉眼弯弯,唇角翘翘:“小傻子!脑子不灵光,嘴儿也笨!”
自己的心跳仿佛又停了一拍,赶紧低头,不敢再看。
“咳”,她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阵:“擅闯王寝是大罪!知恩不报也是大罪!你知道不知道?”
“啊?”此事她说了好几回了,到底我做错了什么?自己迷惑起来,躬身问道:“若怜愚钝,请大人明示。”
“明知故问,罪上加罪!”她直接走了过来,抬手就捏住了自己的下巴:“你不会真忘了吧?为了赎你,王主让我交两万银子……两万啊,你知道那是多少么?”
“……”自己有些不知所措:王主命你交银子,又不是我命你交银子,你干嘛总揪着我不放?
“我是你的恩人不是?”她紧着追问。
自己看着她瞪圆了的眼睛,只得点了点头。
“那你该不该报恩?”她眸子贼亮亮的,看的人害怕。
“……怎么报?”自己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笑得十分狡猾:“你替我分担一万银子,咱俩的债就算两清了,怎么样?”
“啊?”自己被吓得身子直软。
“才一半而已,我对你可算仁至义尽了!”她恨声威胁道。
“大人……”
“必须答应,要是你敢不答应……”她凶狠的眼光顺着自己的脖颈、胸膛一溜向下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