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见他不答,不高兴的一撇嘴:“相国又吩咐你做什么?”
青龙满腹狐疑,一时语塞,忽想起素问教他的话,便拿来搪塞:“大人让我在正房这里继续守着……”
他声音沙哑,令人记忆深刻,又极易被模仿,是以葛千华专挑了自己身旁的死士改扮他。这一句两句,管事的也没听出异样来,只管问道:“凌霄宫主来了,大人可知道?”
“凌霄宫主……”青龙震惊非常:他怎么不按约定,抢先来到?
管事的看他一脸惊诧,不由嗤笑道:“看来你都糊涂着呢,守在这里是干什么吃的?小心待会儿挨大人的板子!还不快找人来问一问。”
青龙见他幸灾乐祸耗在一旁不肯走,知道是想等问出个所以然来,好去给葛千华报信,顺便邀功,心中颇生厌恶。此时却别无它法,只得点手招过一个守卫来:“怎么回事?”“
那守卫答道:“郎主的亲侍玄武拿着相国大人的腰牌,说是奉命接凌霄宫主来院中小坐,奴才等不敢阻拦。”
玄武搞的什么鬼?青龙恨道:我还没给他送信呢,怎么就随便把凌霄宫主请了过来?
管事也觉奇怪,但葛千华只是命令这里不许元寿宫主擅出,没说不容旁人进入,尤其是青麒皇子来拜,几个守卫确实拦挡不住。可是……大人有欲办之事,为何交代给了宫主的亲侍?
“玄武……”管事皱眉又问:“可曾向上禀报?”
“玄武说凌霄宫主进府时已通报了国姑大人。”
青龙见他似乎还要细诘,赶紧岔开话题:“总管,您来此何事?”
“我奉命来给郎主送药……”管事朝青龙眨眨眼睛:“差事已然办妥,他已‘睡熟’了,老弟放心就是。”
青龙听出他意有所指,心中更是忐忑。就在此时,不远处火光燃起,浓烟翻滚,赤红灼天。
“哎呀,怎么走水了?”管事大惊:“你,你,你,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救!”眼见火势不小,且有愈燃愈猛的趋势,他想赶紧遁走,就朝青龙喊道:“你是受命守在这里的,可一定要保护好郎主啊!我给大人送信去了。”
青龙连声称是,心中却巴不得他快滚。方一转身,却瞥见小谢躲在最后,也欲逃之夭夭,急忙上前拦住:“谢公子,您这是要往哪里去?”
“我……”小谢并不知道青龙还有“真”有“假”,只道他是元寿宫主的那位贴身亲侍,横眉立目,冷声怒气地让人害怕:“我……那个,我想……”
见他支吾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青龙眉头一皱,暗道:院里院外都不知生了什么变故,此时可不能先放他走。“公子,外面走水,情况不明,您安危要紧。还请暂留宫主院中,等待消息,也方便奴才等一并保护。”
明里劝告,暗中威胁,小谢如何听不明白?再是不情愿,也毫无办法,惨白着一张脸孔,又被他拽了进去。
……
素问跟在岗卫头领身后,穿小路到了自己阔大院落的东厢,这里自成格局,平时也无人居住。此时外面明着看去只有四个暗哨,里头却是安安静静,不闻人声。
素问简单看了看,就挑了屋中左手的椅子坐了。忽见滦平闪身而入,目光审慎地盯着自己。
“宫主?”
素问听她如此称呼,暗自心惊,面上却仍镇静如常,冷冷答道:“滦大人……”
滦平微微一笑,改为朝上拱了拱手:“谢公子?”
素问立时绽开一丝妩媚的笑容,声音也极力模仿小谢的甜美娇怯:“滦大人……”
滦平点了点头:“不错。相国大人素有眼光,说公子能模仿得像,果然是像。”
素问笑而不答,暗道葛贼已死,你这个心腹走狗我也不会放过……
“相国大人都已安排妥当。子时即到,公子戴上面纱,在这里静等就是。”滦平低声嘱咐道:”至于这壶茶……若能劝她饮下是最好,若不能,也无妨。下臣另有要务,就不在此陪伴公子了。”
素问垂眸应下,待她离去后,方上手往茶壶盖上一摸,果然内里有个小小的凹凸,可以旋转。这是个出自宫里的鸳鸯内胆双腔壶,素问并不陌生,只是奇怪内里装的什么?毒酒还是迷药?转而又想:葛千华为何让小谢借我之名诱惑紫云瞳?难不成紫云瞳是为我而来?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一声呼哨。素问立刻撤手蒙上纱帕,等了好一会儿,屋子内外却又都没了动静。正疑惑间,忽听一声“吱紐”,侧方的窗户被轻轻推开,有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跃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