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何能办到？”

葛千华看她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笑着挪动了一下身躯：“阿平，你方才只说了青麒、玄龙、赤凤，还漏掉了两股势力，金乌与雪氏皇族……”

“这……”

“昨夜，谢曼骄回府后与随侍而来的女侄、亲随把酒谈天，想是在等英王遣人上门。”葛千华眯眼嗤道：“可惜，她白等了一宿，紫云瞳未敢贸然联络，抑或是绕开她另寻金乌其它门路去了……那便只剩了雪氏……”

滦平试探着问道：“速速派人回玉渊，严防死守。”

“诶”，葛千华缓缓摇头：“那是下策。现放着元寿宫主在此，勾一勾紫云瞳的胃口岂不更好？”

“嗯？”滦平并未完全弄懂她的意思。

葛千华唇角微勾，命她附耳上来：“若元寿宫主约英王夤夜密谈‘倒葛结盟’一事……紫云瞳她会不会来？”

“哦……”滦平恍然大悟，一颗心惊得乱蹦：“您就是派人去……”

葛千华微微点头。

“可……”滦平急问：“若宫主不肯为您效力呢？”

“何用他出马？”葛千华拍怕心腹谋臣的肩膀：“再说了，我也舍不得让他受惊。找一个身量胖瘦差不多，能模仿他素日那些做派的人来，乔装改扮，诱一诱紫云瞳，也就是了。这种事，也算不得多难。十九年前合江大战，我使人冒名紫胤皇长女忠王，不是连她母亲世宗皇帝都骗过了么？”

“大人。”滦平皱眉言道：“紫云瞳是见过元寿宫主的，也同他几次说话，虽谈不上多熟悉，到底也不陌生。密室约谈，当面交锋，一丝破绽不能显露。这不比合江大战时，紫云函一身血污，远远奔嚎，求救于母，只扮个隐约相似就可以蒙混过关了。”

“嗯”，葛千华略略沉吟：“你提醒得是。紫云瞳狡诈已极，需万分谨慎。这顶替之人，不仅容貌要像，声音也需仿佛，还不能有武功内力，更要知道一些宫主和紫云瞳之前见面的情形……嗯，我想来想去，小谢合适。”

“谢公子？”滦平感觉不妥：“大人，谢公子太过娇媚，能装得像宫主那一副冷若冰霜、傲气凌人的模样么？何况，他曾见过紫云瞳，还差点就侍奉了她。”

“正因为他见过紫云瞳，也见识过她那副倾城容貌，那双锐利眸子，那口尖牙利齿，改容相见才既不会发花痴，也不会乱哆嗦。小谢在府中男子里面还算是个有本事的，装模作样，假媚故痴，很有一套。你不知道罢了。”葛相摇头一笑：“我听说在芦城为紫云瞳施离间计的是她一个暗卫，看来男子也非一无用处。你记着此事，等回玉渊，也挑几个像样的留在我身边。这回将就着便用小谢吧。”

正说着，听外面有人来报：“大人，赤凤三皇女殿下求见。”

葛千华琢磨了片刻，和滦平耳语几句，最后吩咐道：“你出去应付一下，告诉她我这会儿没空，等今夜子时请她再来……”

……

紫胤使节馆驿外书房

云瞳打量着对面垂头静立的蒙巾男子，半晌方幽幽问道：“尔是何人？”

“在下是大璃元寿宫主身边的内侍青龙。”

“来见本王何事？”云瞳听他称呼主子为“元寿宫主”，不动声色地又问。

“替我家宫主传一个口信。”青龙边答，边往四周看了看。

云瞳吩咐三月、小北出去，听房门被严丝合缝地关上，方才抬手示意：“你可以说了。”

“我家宫主请见英王，共商讨贼结盟大计。”青龙“扑通”一声跪下，端端正正给云瞳磕了一个响头。

“讨贼？”云瞳故作疑惑。

“大璃国贼－葛千华！”青龙说得咬牙切齿。

“啊？”云瞳似乎一惊：“宫主怎么指自家妻主为贼？”

“宫主是大璃皇子，今圣皇兄，忍辱负重，嫁于葛贼，便是期望有一日，能为国为君将她除去。”青龙再拜：“请英王襄助一臂之力！”

“宫主对本王素含戒心……”云瞳不置可否：“普阳大道逼我引弓射日、广和园责我的暗卫意图行刺、相府夺走我看中的美人、鸣凤宫大宴对我冷嘲热讽、昨日喜堂还拿言词离间我的侧君……呵呵……你说宫主早有与我结盟之意，本王怎么看不出来啊？”话到此处，云瞳抬起冷锐幽森的眸子直直向下盯来。

刹那间，青龙浑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