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他忘了混沌概念体抢地盘很厉害来着：丫们这才是真正意义的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连地基都给你薅没了。

虚空渐渐恢复了冰冷而黑暗的模样，刚刚如一道道星河般贯穿虚空的能量洪流渐渐平息，只剩下零星的能量洪流划过虚空，正在随秩序战士们进行最后的清剿。短短一个小时的功夫，塞满虚空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已经快要找不到踪迹了，虚空里连两块残渣都不多，只有涌动的秩序与混沌的能量正在缓慢消散。

钟恒他们来到起源堡垒顶端，凑到易青他们身旁，他们看着慢慢平静的虚空，表情变得稍稍有点复杂，那与他们缠斗了一个半纪元，最后还迎来莫名其妙变化的战族，只在一个小时内，就几乎灰飞烟灭了。

“所以……”钟恒对着易青耸耸肩，“就这样，结束了？”

“结束了一件麻烦事，但是还留下了另一些麻烦事——混沌的破事啊，没那么快落下帷幕。”易青轻轻发出叹息，“不过只说那个战斗种族的话……嗯，已经没什么了，已经结束了。其实，我们一开始打算放生一部分，至少，普通生命多少还是可以留下来的。”

他扯了扯衣领，远眺的目光有几分无奈：“预定取消，在他们宣布加入混沌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没有任何回头路可以走了——对他们而言，死亡也许不算是安宁，但无论如何，都得送他们一程：立场问题，无关任何其他因素。”

“这次也辛苦你们了，在你们还没完全适应秩序与混沌的事情时就先遇上了混沌的破事，还差点被混沌能量糊了一脸，也是够呛。”

“说是够呛……”钟恒扭过头望向其他地方，虚空完全恢复了平静，直到现在，战斗才算是彻底落下帷幕了，“其实我们也没做什么，打到里面去还没开始动真格，就被混沌能量赶走了，后面都是你们在战斗，我们就在旁边围观而已。”

玄向天忍不住嘀咕：“刚刚混沌能量冒出来的一瞬间，我还以为要死了呢——深入灵魂的死亡滋味，我从未感觉死亡如此接近自己……不，总感觉会遇上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

“哈，秩序生命初次接触混沌能量是这样的。”易青扯了扯嘴角，“也好，真正经历过混沌能量的洗礼后，才能更好地认知‘混沌’到底是何物——百闻不如一见，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本来还想着，现在这个时间才加入虚空前线的新兵蛋子，已经没机会在‘外头’接触混沌能量了，想要对混沌能量有进一步的了解，只能去让你们去塔里面找枫大人的影子‘玩’。”

“哦，那座塔。”钟恒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这两个月其实一直听其他人提过那个塔的事……呃，好像……”他想起那些事儿，表情变得有点微妙，话语也有些支支吾吾，“你们好像对……暴揍那位枫大人的影子很有……很热衷于此事？”

“那位大人……全民公敌？他做了什么吗？”

“不不不不，枫大人不是什么全民公敌，就是……”易青脸颊抽了几下，苦笑着使劲摆手，“这个其实吧，就是一群想要练手，又不管不顾直接选择最高难度的家伙闹出来的事儿……没什么的，嗯，真的没你们所想那么复杂——从不知道第几次失败开始，就已经不是练手不练手的问题了，那是……啊，是的，那是执念……就……”

“塔里面记录了很多人的‘影子’，想要练手找谁都可以，我的‘影子’也记录在内。而这之中……嗯，就和你们知道的一样，枫大人的战斗力最强，那群贪玩的家伙，想也不想就要挑战最高难度，那不就直接找上枫大人的影子了么……于是全民暴揍枫大人的影子——虽然就事实而言，其实是反过来的。”

他干笑着捂脸：在塔里面挑战枫大人各个力量形态的影子的事儿，已经是虚空前线公认的最好的运动了，每天进去被打一顿，有益于身心健康……他们是这样说的，但是他对这个说法持保留态度——啊，“罪语枭首”劈在身上的感觉，那真是格外的……就……要命……

“按照刚刚所说，那我们现在是不用去了？”钟恒搓着双手小心看着他。

“呃，可以的话还是要去一下的，嗯嗯，让你们更加深刻了解一些事儿——不止是混沌能量的事儿，还有枫大人战斗的情况，所有新兵蛋子都该去熟悉——枫大人战斗的方式有点不同寻常，动静也十分大，以后肯定要一起上场战斗，在那天到来前，你们还是尽早去熟悉一下枫大人的‘动静’比较好……嗯，这可真的是为了你们好，真的。”易青偏头，表情十分微妙。

“……你的表情好奇怪。”书生一脸汗颜干咳了一声，“顺便问问……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事项吗？我是指在塔里面与那位大人的影子对练的时候。”

“注意事项啊……”易青仰头看虚空，满脸脚汗，“会死。”

众人：“啥？”

“字面意思……”易青把视线偏得更过去了，讪笑了一声，“没事，塔里面死亡不会有任何影响，死了也可以马上继续挑战，多人一起还能车轮战——只要你死的够快，就不怕枫大人的影子停下来——可以一直打到你感觉乏了为止……死多几次就习惯了……”

“对了，你们进塔前，可以随便找一个前辈，从他那里弄本攻略看看具体情况……嗯，能让你们……更……更……”

见他支支吾吾的样子，钟恒忍不住给他补充后面的话：“能让我们更方便练手？”

“……能让你们死得更明白一点……”

众人：“……”这到底是什么鬼畜的练手事件？为什么听起来感觉特别可怕？虽然他们已经从边角消息里听说了那位枫大人特能打的事儿，但是这到底是有多要命才能让虚空前线的其他人都表现得……有点……就是……总之就很鬼畜。

说起来，他们还没见过那位枫大人呢，那位大人现在还是那个挂在天边的大光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苏醒过来。

“快了吧。”听到钟恒他们的声音，易青耸耸肩，“从异象发生的那天开始算，最迟一年枫大人他们就会苏醒，现在都已经过去四个月有多……差不多啦，差不多了。比起我们等候的一个半纪元来说，现在只需要等短短几个月而已，睁眼闭眼一会儿就过去了。”

“走了，收队了，回家做饭去吧。”

突然集体集合，以为是混沌概念体来袭，大伙儿其实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前来参战的——主力们都不在的时候听到“混沌来袭”这几个字可真的足够吓人，心跳都快了三倍——没想到只是一场小规模的战斗，而且结束得还算快，程度就相当于大下午忙累了出去走两圈歇会，完事了还能准点回家做个饭什么的。

这个在虚空里鏖战了一个半纪元的战斗种族，不用确认都能认定为是“灭亡”的状态：他不相信在那个战场上，他们还能刻意留下俩人不让他们变成混沌形态，这东西一放出来就没有任何回头路可以走了，无论是他们还是他们都是如此——战斗种族……生来便为了战斗而胡搞瞎搞，最后也倒在了战斗中，算是如他们所愿了吗？他不知道，他也没法给出这个答案，能给出答案的家伙，都在最后一刻变成嗷嗷大喊的神经病湮灭在虚空里了，所以只能不回答这个问题。

他确实还是不能理解他们的那种“被战斗欲控制的执念”，也不想去明白——倒在他们手里的战斗种族，算上这个，已经有……足足一万多个……哎，忽然又想起复苏时期在众神界上横冲直撞的那群外来者了，当年那群人大部分都是战斗种族，剩下的是跟着浑水摸鱼的其他世界的生命。那群战斗种族，仗着自己成长速度比其他正常生命快，在众神界搞事好几个纪元那么久，血债累累、罄竹难书，最后不把他们的灰给扬了都说不过去。

当然，留了一手的，没扬干净，至少，他们放过了那些普通生命——丫们可以不做人，但是他们有自己的底线。丫们要死要活是丫们的事，他们也不是什么伪善者，只是单纯觉得没那必要而已——如今那部分存活的生命在哪里，过得如何，不知道，没去关心过。

老实说，与当年遇上的战斗种族相比，这次遇上的战斗种族，他们的“症状”更加“彻底”，从头到尾不管男女老少一个个都是战斗狂人，只有战斗化更严重的没有最严重的，比当年遇到的那些战斗种族可离谱多了。

果然，这种“彻底”的情况，也是与“它们”有关吧？或者，是与“最初的世界光团”有关？——“它们”留下的虚空地域，又是最初的那一批诞生了生命的世界光团……异常之处何在？找不到，蛛丝马迹都没有……

虽然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有什么异常，可找不到相关的东西，他们也就解不开这个谜团：暂时也只能搁置，等文姐姐她们醒了再说吧——手里还有个观赏用世界光团，那片虚空地域也已经封存了起来并没摧毁，不愁找不到线索。

那么，战斗种族的事情也结束了，秩序虚空……这下，算是彻底安静了吧。

他放下记载用的水晶球，从桌前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转过头从窗外看向那道贯穿世界的大光柱，长舒了一口气：“枫啊，快醒醒吧，懒觉都睡了一个半纪元咯……咱好无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