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青拍了拍脑袋让自己回过神来，在灵魂传讯内喊道：“伙计们，枫大人他们大概准备‘起床’了，不要惊慌——你们那边情况如何？……这样啊，证实全虚空都能看到……并不是永久固定在眼中的画面，而是只固定出现在一个位置的画面……调查……来不及收集相关的信息了，不过枫大人他们应该比我们都清楚所以可能不用理会，总之，能收集什么就收集什么，注意好各方面的情况，尤其是毁灭浪潮和安魂墙那边，其他的事情统统都可以暂且先放下。”

他吩咐完松了一口气，凝望着凭空出现的场景，忍不住也摸了摸眼睛：“这大概，就是概念级的事情吧，能无差别影响到整个虚空的，也只有那种级别的事情了。还是第一次切身体会到呢——只在某个方位出现，却能投映到整个虚空，那个位置……就是众神界的方向吗？”

八道巨大的光芒逐渐扩张，最终融为一体变成一条贯穿虚空、虚无与源初的巨大光柱，闪耀的光芒在概念级力量的影响下传遍了整个秩序虚空，让仅剩的上位面的无数生命都感觉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仿佛此身与整个世界只在瞬间就被拖进了另一个地方，被那一处地方的气息完全覆盖、淹没……

“源初的气息。”

从观察者空间退出来的辉他们，站在零号节点城市凝望着投映在整个秩序虚空里的画面，忍不住抹了把冷汗：“这动静真大，枫这是把整个源初之地给拖到秩序虚空里来了么？”

“应该不是，只是把那股强概念级力量一股脑倾泻到源初之地里了。”川云拍了拍被炸得焦黑的衣服，望着那八道光柱，吹了声口哨，“现在的源初之地，正迎来前所未有的剧烈动荡，翻涌的起源能量与概念级力量，仿佛在……对其进行某种引导——那股能量将躁动中的源初气息从源初之地引导释放到虚空中，借此影响虚空的整个规则概念层。”

燧风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被烤焦的衣服：“是借用源初的力量去影响虚空的规则概念层？在概念层面上进行什么更改——话说虚空动荡与规则概念层有关？它不是破坏规则概念层的东西才对吗？按理来说应该是两个不相干的玩意？”

川云思索了片刻，摇摇头：“不知道，我们不是执行这次概念级事件的人，不知道其中更具体更深入的意思，我们现在，只能静等此事落幕。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只能事后去问他们了。”

映照整个虚空的画面并没有传出特别惊天动地的动静，也只有最初传出一声如惊雷一响般的声音比较吓人，随后看着光柱扩张，覆盖了半个视线，变成通天彻地的一道光芒，仿佛直通“天空”的深处，从这里开始，画面便就此凝固了，不再出现循环活动外的变化。

虚空中的无数生命望着这莫名其妙的画面都陷入了沉思，他们对那个出现在眼前的不明现象感到恐惧，心里有许些不安——纯粹只是对未知之物的不安，现在也没有人能给他们解答——所幸，这无差别覆盖所有人视线的异象并没有进一步变化，也没有引起更多的异象火上浇油。现在所处的脆弱平衡状态很容易就会被摧毁，从它覆盖的范围来看，只需要一个微小的、不起眼的“引爆点”，就能让无数世界都进入失控状态。

“……闹得真大。”听着灵魂传讯内秩序战士们传回来的消息，辉忍不住挠头苦叹一声，对看过来的大伙儿摊手，“这下可好了，至少我们所知的所有世界内的所有生命都看到了这一异象，那数以亿万计的世界都已经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骚动，不安的思潮也正在涌动中。现在之所以还没出现打砸抢烧、跳楼的、搞事情的，纯粹是因为这个异象还没做什么祸事，而他们也还没从异象显化带来的冲击中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给它安上一大堆名头。”

燧风愣愣地看着他：“为什么其他世界的事儿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重点是这个吗？”辉呃了一声，挠着头嘀咕，“还能是为什么，大伙儿闲逛的时候，每去到一个世界都留下了复数座的能量塔作为节点，用以监控整个秩序虚空的情况，就连那个烦人的战斗种族的世界都没放过——算下来用了不少能量塔呢。”

“你们忘了？我们在整个上位面铺满了能量塔、起源神殿、大烟花，只等着冥界出来走一步炸一步呢，既然都已经费劲巴力在虚空里搞事了，就顺便把路过的世界也给‘装点’一下呗，也不费什么功夫——没想到居然会提前派上用场。”

大伙儿：“……”他们已经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就把整个可观测的秩序虚空都给搁在掌心上了吗？

“既然如此。”燧晴想到了什么，伸手拉着小律走到辉君面前，“应当可以借用那些能量塔做点什么对吧？”

“哦，就当成常规情况来使用就行，那些能量塔都处于隐匿形态藏在规则概念层里，也没有闲杂人等能随意靠近。”辉一边看着燧晴和小律一边说道，“你们打算奏一曲给他们控制一下床位的使用数量？”

燧晴俏脸僵硬：“……确实如此。”

“倒也行，现在放着他们不处理，怕是会让他们把秩序虚空给捯饬成一个精神病院。”辉没多想便点点头：现在，无数世界都处在精神高度紧绷的状态，放任他们不管的话，只需要一个小小的“问题”，就会让世界内的无数生命陷入无尽的惶恐与混乱之中。

看目送老姐拉着小律去起源神殿，燧风扭头望向川云：“能看出枫小哥他们还要多久吗？我担心持续的时间太久，容易在秩序虚空里闹出点动静。”

“不清楚，现在只能感觉到概念级力量与源初之地之间形成了某种平衡，正在加速……什么……呃。”川云说了半句话就卡壳了，搓着手龇牙咧嘴好一会，最后，一摊手表示自己实在搞不明白，“没……没辙，看不明白后面的情况，也就没办法明白到底在做什么。”

“现在应该只能等着了。影响了全虚空的概念级事件……应该不会持续太久吧？”

“如果持续时间特别久的话……”辉稍稍想了一下这个场景一直覆盖在面前的情况，想着想着表情就有点不大好看了，“那就糟糕了，持续久了甚至会在其他世界里引起难以处理的动荡，如果持续时间更久，作为一种‘环境’与无数世界伴生，那可就把别人世界的事儿统统都改写了——咱现在去救灾还来得及吗？”

燧风抱着自己想了一会，点头：“强制介入倒不是不行……虚空前线现在人也很多，足够把可观测虚空内的所有世界都‘安抚’下来，只是这样一来的话……怕是要改写更多事儿了。”

这小伙子猛地拍了一下手，满脸都写着他有奇思妙想：“咱们投硬币来解决吧！”

大伙儿：“……”这他娘的硬币转几圈就有不知道多少兆的生命被决定了死活啊，你他娘能说点更靠谱的话吗？

看了一眼被摁在地上胖揍到惨叫连连的燧风，辉翻了个白眼，轻叹道：“强制介入就强制介入吧，现在也没更好的选择了——伙计们，都动起来，这会儿的目标是对准可观测秩序虚空的全部世界，由于是非常时刻，允许动用一切力量。不管你们怎么做、做什么，总之让丫们安静下来，别闲着没事叨叨叨世界要炸了什么的，就算真要炸了也还有半个纪元，现在也还没到那个时候！”

“重复一次，是一切力量！把墙和起源神殿统统都开过去也没问题，现在不是让他们自己瞎捣鼓的时候了：让整个秩序虚空都安静下来！”

“明白！伙计们！抄家伙搞事情啦！”

“放烟花！放烟花！放烟花！嗷噢噢噢噢噢噢！”

“让火树银花铺满整个秩序虚空！”

“高呼秩序的真理！排场！把排面都拉起来！”

辉等人：“……”这群家伙是真的听明白了对吧？他们不会打个盹的功夫就看到秩序虚空被“强制安静”一半了吧？永眠的那种安静。

他抬头望着那无论在哪个地方都能看到的，贯穿所有人心灵的巨大光柱，忍不住长叹一声，略感疲惫：“枫……你们搞快点啊，再拖一会，秩序虚空就要被你们整疯啦。”

倾尽虚空前线所有力量的行动，仅在两分钟后就开始了，当伴随着一面面墙的起源神殿从虚空的各个角落里浮现出来，出现在每一个世界内外，进入各世界的生命所能感应到的范围内时，整个虚空都沸腾了。

不过，最先有注意的永远都是站在顶层的那些生命，无论是整体生命层级高还是低的世界都是如此。只是，这些注意到“第二轮异常”的生命，有不少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嘴巴，恨不能把自己发现的一切捅到全天下都知道的程度，这些人一旦往外喊一嗓子，那……哦，反正“第一轮异象”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全天下都知道了，也不怕让他们再多知道一部分，这任务吩咐下去的时候，明显就是犯不着去管他们的行动会不会引爆什么麻烦了。

规模庞然的一座座节点——文姐姐她们到来后也帮忙还原了“下级节点”这种建筑——成批量在虚空的各个角落里不断浮现出来。体积庞大，造型与外观自带几分神圣气质的建筑群伴随着光芒出现，在星空与虚空中燃起璀璨的星火，踏着星光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所有拥有生命的星辰或其他更大型的聚集地前，而且还在玩命提升自己的亮度，让神圣的能量气息扩散，遍布星空与虚空，动静大到恨不能让所有人不抬头都发现自己的存在。

两轮异常现象出现的时间相差不到五分钟，用最快速度出现在目前虚空已经探测到的世界或是其他大型聚集地面前，至于那部分藏在虚空各处，尚未被他们发现的世界……没法子，他们都没发现，也没办法做什么，只能让他们自求多福。

“不过辉大人，这处战场怎么处理？”在战场边缘待着的易青，听完刚刚对全虚空战士的命令后立刻着手安排那些更细致的安排，快速完事后，等注意力回到面前的战场上时，却忽然有点犹豫了，“这处战场也需要完全压制下来么？”

“啧……那边也是个麻烦事，处理或不处理好像都很麻烦。”辉苦恼捂着脑袋，“一群高位生命不至于被第一轮的情况给吓住，问题是他们身后的……唔，他们自己的世界，让他们自己处理去吧，我们派人去……呃，接触一下。”

“又……又接触？那个战斗种族也？！”易青差点蹦起来：第一次接触，过去打了一架回来了；第二次接触，被人拍了一板儿砖，打了一架又回来了；第三次接触怕是……放……放烟花？

“那个战斗种族是死是活不归我们管，让他们自己搞定。”辉翻了个白眼，安抚下激动过度的小青子，“与那二十个世界集团接触，告诉他们情况就行了……丫的头大。”

“呃。”易青挠挠头，“万了个一遇上非常事态……”

“埋了——啊不不不，你打个七成熟或者九成熟都行，随你便。现在烦着呢，没功夫听他们叽叽歪歪的。”

易青哭笑不得直点头：开口就是埋了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