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听着听着，好奇问道：“你们那时候是在视察虚空动荡爆发后的大元界的状况？”

“这只是其一；”川云耸耸肩没有否定，“其二是想找找尊神们留在虚空里的那一条条后路，你们知道吧？——哦，知道就行了，那就不用说了。”

“其三则是打算找找‘它们’的踪迹——在最中心位置正面挨了毁灭尊神无差别的全力一击，就算他们身上带着混沌概念体的力量，活下来了也指定够呛，咱打算趁机痛打落水狗，顺便在秩序里搞搞卫生。”

辉严肃点点头：“虽然没办成就是了。”

川云苦笑点着头：“找不着‘它们’，可能是被消逝的混沌概念体给拖回混沌虚空去了吧。”

“后续就是在秩序虚空里搞卫生的经过了，没什么特别值得一说的，这部分就跳过吧。不过，跳过这部分之后……”他低头捏着下巴沉默了一阵子，“之后就是……长时间的维持对封印的压制了，更加没什么好说的。”

川云深吸一口气发出长叹，凝望着这座城市时，脸上带着几分恍惚而别扭的表情：“时隔二十个纪元后再出来……所遇上的气氛，与当年好像完全一致啊。虽然整体看上去都很有活力，都过得很充实，但隐藏在暗中的，却有一分不敢放松的紧迫，这一分紧迫与紧张一直萦绕在整个城市……整个虚空前线中，与当年秩序虚空的情况完全一致。”

辉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他们那又放松又忧心忡忡的感觉是从何而来了，时隔十几二十个纪元后重新回到世间，所知所感，与那天几乎一致，时间转动了很久，但是该出现变化的事好像统统都与他们……与居所的他们无关，他们仍旧停留在那一天，看着这世间的秩序力量再一次进入紧张的战备状态，再一次，要经历那一天——历史的枷锁无视了时间之海的规则从过去追了上来，将他们缠得死死的……

仔细想想，一同被“囚禁”的，还有一代们吧，他们也是被过去的一幕幕缠住了，暂时永久停在了一切成型的那一刻，无法再与时间一同前进，求不来解脱，也没有歇息的机会。

嗯……这样仔细想想，好像就更能理解那位洛缨姐姐和这位严欣姐姐的神经质之处了：都是憋疯了——还是文姐姐她们矜持一点，就是矜持到让他感觉多少有点头疼：出来就逮着枫念叨着秩序与起源的事儿，一刻不停……好吧他知道这是迫在眉睫不得不马上实施的事儿，看看他们这一折腾……好家伙一个半纪元时间，这可真的迫在眉睫，一旦失败连第二次机会都没得的事情，而且最开始计算的时间还要更久，这能不急么。

他知道这些，就是……唔，怎么说……多少总得歇会吧，和混沌概念体都缠斗二十个纪元了，刚稍稍喘口气就又把自己给拎过去折腾——所以说他佩服一代的他们，就像枫说的那句话一样：把自己和混沌概念体关在一块封印几十上百个纪元，他绝对绝对不会做，他只会跟丫同归于尽，等个轮回回来，哪怕轮回不是个定数也完全不可控都是如此。

数十上百个纪元啊……太长了……太长了，真的会疯的，就算封印的时候感官完全模糊，也能感觉到时间流逝的动静——时间快速流逝状态并不是真的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了，只不过是模糊了而已。半个纪元一醒，是因为只需要半个纪元就能触碰到明显的时间流逝的感觉，就已经快憋疯了。

灵魂会记下此身度过的每一分一秒，所以，就算模糊了感知也……啊，刚已经说了，他只是想额外说一句：他和枫一样，表示熬不住那漫长的时间，所以绝对会把自己往死里整，直到整死混沌概念体为止。大不了，重来一次呗。

嗯……重来……从零开始爬回元始巅峰怕是又要十几个纪元……娘咧……哦不是，此身之所有皆铭刻于灵魂根源中，轮回回来后只要让灵魂慢慢苏醒就行了，不需要那么长时间，那没事了。

噫，怎么变成枫的思维了……不行不行不行，这种危险的思维赶紧退散！现在，还是陪客人逛街要紧！

川云一口干掉手里的烤串，把垃圾销毁后猛地转头看向辉君：“你们刚刚在干什么呢？要帮忙吗？”

辉：“……”客人们表示要干活了！夭寿了，这才解放小半天就开始要搞事情了吗？你们起源一系都这么……哦，他也是传承者……所以咱们起源一系都是自带过劳死的天赋吗？！

他干笑了两声，看到严欣姐姐和那单名一个“立”字的小少年哥哥都跟着溜过来认真看着他，冷汗更是开闸了一样哗哗往下掉。川云见辉君紧张到哆嗦的模样，大概猜到他在想什么，摆了摆手：“不用担心，对我们来说，出来喘两口新鲜空气差不多就算歇好了。如果现在有大事，自然是优先处理事情，反正，日后还有的是时间好好放松呢。”

“好吧……既然你们都这样说了……”看到严欣姐和立哥都点头了，辉也只好苦笑着把他们刚刚在折腾的事儿给说了出来，这确实也算是一件重要的事情，“其实吧……是这样的。”

有关枫的计划，以及枫他小姨子给他准备的东西，这些事儿说起来都很简单，难的是藏在内部的执行环节啊，那些东西真的只能随便两句话带过——他们搞不定，说也只能说得不明不白，还不如直接略过。

川云听着听着就明白了：“这样啊……不愧是弦音她哥，这魄力我只在尊神们身上感受过。”

辉木然：毕竟不是谁都能把“拆了整个秩序虚空和混沌虚空”给挂在嘴边当喝水一样来说的，而且丫还不是说了过嘴瘾就算了，他是真的打算这么实施——本来也就是想想的事儿而已，现在被逼到墙角了，走投无路了，结果横竖都一样了，正好就能光明正大执行这个长久以往的想法了，真是深得他心，也真是让他们心肝儿哆嗦。

“‘虚空动荡毁灭浪潮’，掺和有毁灭尊神力量的虚空事件……”严欣姐眨了眨眼，点头，“嗯，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如你们所说，是概念级的事件，我们带有的概念级力量应该可以帮一点点小忙，也就一点点而已。”

“概念级的事儿呀……”辉感叹了一声，看了下眼露兴奋与感兴趣光芒的川云哥三人，看他们已经做好决定，而且并没有因为“出来干活”而感到疲惫，反而似乎因为能参与这种事儿而高兴，他便拉开了传送门，“那我们这就回去吧，你们在来的时候，我们正好就在整理那一大堆消息呢。”

一回到起源神殿里他们就开始忙活了，他低头看着手里亮晶晶的水晶球，那真是百味杂陈，刚刚放下这玩意儿到现在再把它捧起来，也就隔了小半天时间而已——简而言之就是，他们出门接客人，带客人转了一圈之后，就给拉过来折腾“虚空动荡毁灭浪潮”……天底下哪来的这种待客方式？

就像是带着串门而来的客人看了看他们所在地的氛围之后，客人没一会就提出要帮忙给家里修缮，而且表示自己是专业的——嘶——虽然这是客人自己强烈要求的，但是也……呃，算了，不提了。

“拉着客人来折腾这些事情……”源空站在他旁边，用小眼神微妙地看着他，又抬头看向三个已经完全进入状态的客人们，忍不住叹了一口让他都跟着苦笑的气，“天底下也就起源一系会出现这种神奇的事情了。”

“这个呃……”辉满头大汗苦笑，就觉得没什么可以反驳的……

他在兜里掏了点东西出来，将其塞给源空：“喏，你们找一组人去试试这个东西。”

源空摊手看着手心里缩小的一大堆“柱子”，翻了两圈打量其模样，明白过来：“是你弄的那部分特殊的能量塔？”

“嗯，对照你们制造的观测毁灭浪潮专用的能量塔进行了部分调整——就是在我的个人能量塔上多加了个观测功能——你拿去试试能不能让它感应到毁灭浪潮更深处的情况吧。”

源空表情古怪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弄的？你们醒来好像也就一会儿……”

“呃……就是接触到你们记载的毁灭浪潮的消息的这一会儿给弄出来的，看着消息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想法了。”辉挠着头干笑，“应急用的，你们一边使用一边观察情况，如果有需要更改之处赶紧说出来，我这边赶一会儿就能解决——概念级力量除外。”

源空用更加古怪又微妙的表情看着他，忍不住嘀咕：“你们起源一系……统统都有过劳死的天赋对吧？一个个的……半天都歇不下来——你们是退休老人么？被起源一系的事儿逮着忙碌，忙碌了一辈子已经习惯了，退休了反而清闲不下来，歇个半天都坐不住，赶着找事儿做。”

辉：“……我前几分钟刚吐槽完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