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切换的气氛让大伙儿也都跟着一怔，与他一起走近了一些，抬头望着那八道巨大的光柱，看它们在上方凝聚变化为一个镂空的漏斗状，感受着从它们那里释放出来的无比熟悉的气息，都忍不住在心中轻叹：是啊，一个纪元了啊，这时间……

燧风揉着耳朵跟着辉君走上前，看向这些光柱：“我们是来看文姐姐和枫小哥他们的来着，怎么忽然就聊起来了呢。”

“是啊，天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聊起来了。”辉咧咧嘴：大概是因为起源一系的事儿都是前前后后串在一起的，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都能说得很远吧。

“听枫他小姨子说，它们这样已经很多年了。她看不出来什么变化与具体情况，所以让我们帮着看看。”辉左右晃着视野，不断扫视眼前的光景，看了片刻后双手叉腰，“好的我搞不定——你们情况如何？看出点什么没有？”

大伙儿眉头紧蹙都摆着沉思的姿势和表情，好一阵子之后，燧风忽然一摊手一耸肩：“啥都看不出来。”

大伙儿顺势使劲点头，让辉更加哭笑不得：看样子枫他们在做的事儿依旧超出他们可观测的范围，就连看看都行不通……

“唯一能清楚感觉到的，大概就是……”燧风挠着脸颊思索，点头，“嗯，概念级力量正在积攒，在以非常缓慢的速度积攒，流转在这片空间里……我看看啊，一共有八种概念级力量的气息，就是文姐姐她们的概念级力量。看样子，并没有让枫小哥用造物的概念级力量，那些都属于攻击型概念级力量，所以派不上用场吧。”

“除此之外就是……源初的气息好厚重啊……你们抬头看半空就能看出来了。”

虽然用视线是什么都看不见的，但感官清晰告诉了他们：半空中存在着一些“东西”，那些东西的存在……好像正不断与半空那些图案接触，图案在重组的时候好像还把源初的气息给卷了进去？——动静十分小，不注意看还真的看不清楚，他们一开始就真的没留意到这个细节。

“那些起源图案，好像有三分之二都已经染上了源初的气息……变化……唔，还是感应不出来，这也不是随着改变即刻就能发现不同的事儿，应该是要最后一步才会发生剧烈变化。”燧风对着那些起源图案望了一阵子，放下手对大伙儿摇头。

大伙儿在这里逛了一阵子，确认没能看出类似“进度”的消息后，便放弃了继续在这里转圈打扰他们的打算。

“文姐姐她们怎么样我不清楚，但是枫有四成概率被吵醒之后飙起床气——这概率会在遇上有要紧事的时候降低为一成；在无甚要事被吵醒时则会提到六成。”辉转着手对大伙儿解释，“所以，为了我们的身心健康，还是赶紧溜好一些。而且啊，在他们处理这种事关秩序虚空要命大事的时候把他们给吵醒了，非逮着我们往死里打不可。”

大伙儿哭笑不得点头：他们也确实准备开溜了，也是担心打扰到这群大忙人——还有半个纪元，时间已经不远了，不远了……一个纪元都熬过来了，半个纪元，没什么，真的要说什么思念的话，大可在那时候再说。

在这里多溜达了一圈后，他们一群人就狗狗祟祟从此处空间里溜了出去。辉顺便找到源空，说起了这一个纪元里发生的事儿，一边听一边唉声叹气：被那处战场的消息给整得万分无语。再然后，他的身体猛地一颤，瞪大了眼睛。

“哈？”

大伙儿被这一声惊呼给喊得转过了头，一扭头就看到某守护者正手忙脚乱折腾什么，让他们都好奇凑了过去：“怎么了？”

“呃……”辉扭头看着他们，指着天上，“你们还记得毁灭浪潮这事儿吗？”

大伙儿：“……啊。”

“看来还记得，那就不用详细说了——现在时间：大元界年历五十九纪元初。它现在已经压到上位面来了，枫他家小姨子给他收集了一大堆情报，让我们帮忙看看派不派的上用场。”

“毁灭浪潮啊……”燧风脸色古怪，扭过头看向刚关上的观察者空间的大门，忍不住挠头嘀咕，“这事儿吧……我觉得应该直接交给枫小哥才是，我们就算溜过去看也不过是帮忙筛选一部分信息而已——不不，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他一边拉开传送门，一边问：“那小丫头一直在收集那股毁灭浪潮的消息？”

“哦，好像有五分之一个纪元的时间了，带着秩序战士们在几千还是几万个节点里不断收集信息。”辉点点头，“听说为了收集毁灭浪潮的消息，还刻意弄了一种专用的观测用的能量塔——嗨呀，咱家的人也挺能干的嘛，在我们不在的时候也能自己捣鼓点好东西出来玩。虽然我听源空抱怨这能量塔级别好像不大够的样子——已经强化过好几回了，但还是顶不住毁灭浪潮的摧残。”

“毕竟是毁灭浪潮，没有层级与其相对应的防御力或者概念级力量，想要应对，着实是有点难。”燧风咧咧嘴，推开传送门率先走进了传送地点的起源神殿里，“走走走，去帮枫小哥看看那些信息，到时候折腾虚空动荡的时候说不定用得……上。”

他刚来到目的地，说完最后一个字就怔住了，看着前方的空间，深吸了一口气捂住了嘴巴，只用一双眼睛就向大伙儿表达了他过于激动的心情。

源空给的坐标是直通目的地的起源神殿内部，即是已经摆放着那些年收集的有关毁灭浪潮信息的地方。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晶莹剔透的山体，一座用不知道几亿颗直径一尺大小的水晶球所铸成的山体，其规模之庞大、雄伟，这辉煌的、这沉重的……总之光看一眼他们就呼吸凝固了，如果不出他们所料，他们可能要呼吸暂停一阵子……

“啊，你们来了。”

后面传来的声音让他们停止的呼吸恢复了动静，赶紧喘了两口气后便转过了身，一直身穿着那套鹅黄色长裙的女孩出现在他们面前，那略带几分淡然而平静的表情，让他们齐齐看得一怔，脑海里不知怎么下意识冒出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枫……他小姨子。”辉下意识打了个招呼，又在话出口瞬间赶紧补救式让话语转弯，最后顺利完成了这次的打招呼。

这明显的话语转折让源空察觉了也有点无奈：“真的变得那么像大笨蛋么？”

雷老哥忍不住干笑：“你别说，刚那一瞬见到你的表情，还有那气质、气场……确实很像，少说七成相似。不过开口之后这个感觉就变淡了。”

源空耸耸肩略过了这个话题，指着面前那一座山说道：“这些就是这些年里收集到的与毁灭浪潮有关的全部消息，内部有大量重复的消息。当然，是以我们的认知来看的重复的消息，连同为传承者的道天也看不出名堂。不过，我觉得还是保留下来比较好，就统统都留下了。”

“姑且是把这部分巨量的消息进行过整理，被我们认定为重复的消息都集中划分在一起，你们观看的时候也能省不少功夫，所以，大概小半天时间就能处理完了。前提是，那些重复的消息真的都是‘重复’的呢。”

“听你这么说……”辉微微抽着凉气蹙眉，“莫非重复的部分其实量级非常巨大？”

“对，九成以上的信息都是重复的——我们认为是重复的。”源空轻点头，给出了严谨的答案。

听完这话，刚受惊吓的大伙儿都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不是全部消息都是需要费劲辨认的，其中绝大部分都是重复的就好说了——此举倒是谨慎，毕竟是事关虚空动荡这种概念级事件，连他们都说不好里面的信息到底有没有什么“不妥”或是“值得在意”之处。处理这些东西，没有概念级力量，多少会掺杂部分无用功在其中，就连他们，可能也只能看一眼摸个大概情况，并不能直接上手处理什么。

真要处理这些事儿，还是得等那几个大忙人来过目才行，他们呢，现在就权当筛一筛过一遍——哦，算上他们，应该是第二次筛选了。

“虽然我觉得，就算是被我们认定为‘必然没用’的消息也可以先放在一旁……说不定真的有什么用呢？只是我们看不出来罢了。”小律吐着舌头给出建议。

大伙儿捂脸：这个确实……算了，他们还是看一圈情况之后，在“观测虚空动荡毁灭浪潮”这码事儿上给点改进的建议以及帮助就好了，更深层的处理消息什么的……抱歉了启明星还有文姐姐，这事儿只能交给你们了！

有关“虚空动荡毁灭浪潮”的消息……很庞杂，很麻烦，别说处理了，光是分辨就看到他们脑阔都突突地跳——巨量的信息，掺和了……不知道多少东西在里面，让他们回想起初次面对虚空时的手足无措的感觉：突然面对一个巨大无边的新鲜事物与“概念”，脑子被这种趋近于无穷的信息给冲刷得有几分懵然，呆滞半天不知所措。

啊，真是回想起了好久以前的感受了，真是让人怀念……话说，“虚空动荡毁灭浪潮”里的消息，真是纷乱到……他们该怎么说呢？——好像面对着一个不断变化着的虚空，看着它……像是一个地震后形成的洞窟，洞窟在余震之中不断变化，或是崩塌，或是开裂，或是墙壁变形，也可能是整体坍塌下去或是被抬上地面：一刻不停变化着，不断蛄蛹不断蠕动。

虚空确实不是一成不变的，但是想要观测到虚空出现如此大量的变化——对同一片虚空地域进行观测；对同一片小范围虚空进行观测——可是要不少时间的，他们现在所观测到的记载了虚空的信息，就像是……在短短一分钟内，看着虚空经历了整整一个纪元的变化。而他们可以确定，这一部分连贯的信息，是并不存在加速等情况在内的。

“啊，这段信息啊。”被提及这段“快速变化”的信息时，源空露出了有几分感慨的表情，“这一段是最新的信息了，砸了近百个起源神殿与大堆能量源给记载下来的，是一段完整持续了……一千秒左右的记载——是有什么发现吗？”

“不好说，说不好是不是什么特别的……唔就是……你知道，这事儿都很模棱两可，还需要更深入去分析，去猜测，才能让结果定型。”辉苦恼挠着头苦笑，看着表情淡然的枫他小姨子，“放心吧，这些都是有用的信息。”

源空只注意到最后一句话，点点头，说出来的回应像是松了一口气：“有用，就行了，有用就……嗯，你们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