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像是在挠铁板。”姚光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身体哆嗦了一下，“用钉耙对着铁板忽快忽慢使劲挠的声音，还不断变着方法挠。”

“虚空的……毁灭噪音……不对，不像是。存在于虚空中的东西被毁后释放出来的残余能量所发出的声音也不是这种古怪的……如果是特殊的情况……”卿予尝试分辨，好一会儿后摇摇头，“找不到完全对得上号的东西，只有相似的，刚好也是在虚空里捕捉到的一些奇怪声音。”

“毁灭浪潮里带有的声音……声音的话……”源空抿着嘴蹙眉沉思了一阵子，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大笨蛋说过的话，最后下意识说了一句话出来，“该不会是那位毁灭尊神残留的执念与意志在回响……”

“呃……”

这话一出来，她们四人都怔住了，面面相觑，脑海里不由自主出现了一个场景：毁灭的浪潮深处藏着一股致命的、极其强大的意志，它被铁链捆住，被锁在笼子里，正不断摇晃锁链冲击牢笼，发出震撼虚空的咆哮——囚笼之兽。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停不下来了，而且往后延伸的想法越想越离谱，让她们心里都忍不住犯怵，赶紧摆手散开那些奇思妙想。

“要不是大笨蛋当初说过类似的话，我可能都不会冒出这种想法。”源空忍不住苦笑摆手，“当初他确实和我说过，能听到毁灭浪潮里有一道充斥着毁灭与疯狂的意志在不断发出嘶吼，像是要挣脱出来把整个虚空给吞噬干净——也许这就是他曾经听到的，昙花一现的声音，只是此时刚好被我们捕捉到了。”

“牢笼……等那道疯狂的意志‘挣脱出来’的时候，应该就是虚空动荡发生的时候了吧？”卿予轻声呢喃，表情复杂。

“话语上这么说应该没错，就是不知道具体情况与具体过程。”源空点点头，转过头望向前方，“我们继续收集信息就好，整理好，到时候送到大笨蛋他们手上，也能让他们醒来后少折腾一部分事儿——这事情他们肯定不会错过的，绝对。”

“至于辨认那部分信息的事儿……嗯，这个就轮不到我们了——欸，道天你也是传承者，你……”

道天哆嗦了一下，连连摆手：“不不不，我可处理不来，这是两码事，不是端个凳子坐下来对着它发呆就能解决的。这事情还是得交给大哥哥和文姐姐她们才行——我连概念级力量都还只是刚……刚过了入门的门槛，处理不了这么高深的问题。”

源空瞪大眼睛讶异看着她：“迈过门槛了？你已经可以使用概念级力量了？”

道天苦笑着使劲摇头：“没有啊，完全没有。”

“那你不是说已经过了入门的门槛了么？这不就是成功入门了么？”

道天苦笑更甚：“‘入门的门槛’过了，意味着……‘可以’入门了，但是‘门’不知道在哪里啊。”

三个女孩：“蛤？”

“呃，我简单描述一下吧……”道天捂着俏脸加倍苦笑，脸庞都僵硬了，“入门的门槛，就是一条长长的阶梯，我现在是爬完了这层阶梯站在了平台上，然后，放眼望去，平台上什么都没有……门不知道在哪——我被晾在这里了。”

源空三人：“……”这是入门了，但是还没完全入门。

“啊，我明白了，这估计就是大笨蛋说的那个情况——虽然过了门槛，但是概念级力量要怎么‘出来’，还是个不好说的事儿。你现在只是准备好了接触概念级力量的所有条件，但是，就如起源领域一样，条件到了是条件到了，能不能正确将其‘引导’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况。”道天点点头，喟然长叹一声，“这差不多一个纪元的时间里，虚空前线在迎来下一次‘周期’后就能突破巅峰之境的人都在拼命准备着，各自进度不一。不过，能顺利在巅峰之境初期就把概念级力量给挤出来的人，恐怕并不多。”

“你们好像也做好了准备……唔，姑且还是说说：可别抱太高的期望，也别把全副心思都放在‘概念’这一本质上，就抽出一部分精力去应对它就好——我反正是打算等到半个纪元过后，等到大哥哥和文姐姐她们都出来了才找他们谈谈这些事，毕竟我现在还是需要补课的阶段，还有很多事儿要做呢。硬是要强求概念级力量和起源领域，不过是为难自己，也是挡了自己的路。”

姚光听着不断点头：“嗯嗯，顺其自然就好——话题太沉重了，我们换个话题吧，比如继续说说这个毁灭浪潮，看看第二轮的信息再深入分辨分辨。”

这丫头说这话让道天的神情变得更加沉重了一些，她忍不住叹息拍了拍这呆萌迷路狂人的肩膀，叹道：“姚光……第八轮的信息都已经出来了。第九批观测用的能量塔刚布置下去。”

姚光：“……啊？”

看她愈发呆萌的样子，道天哭笑不得摇摇头：“不然以你为刚刚那一大段情况是怎么得出来的——他们在冲出去后，就已经开始玩命布置观测用能量塔了，接二连三不断布置，趁着现在毁灭浪潮的活动还很活跃还很快速，多布置几次，尝试浑水摸鱼摸到更深处的情况——我们都是一边摸新的信息一边分析，甚至现在，他们都开始自行调整观测的细节情况了。”

“啊……呃……呃哦……这样吗。”姚光呆呆地挠挠头，嘀咕道，“我只听到了‘节点与节点之间情况不一样’，‘节点内的情况完全一致’这两个确切的消息，其他的……诶嘿嘿。”

道天叹了一声没继续说啥，反正这丫头常年呆萌，算小半个吉祥物，她都已经非常习惯了。

“不过要说更多情况……”源空低头揪着鬓发沉思，“那确实还有很多情况需要分辨……可能的话，还要让这六千个节点轮着去……不，那就太费劲了，让那四十五个出了最大值和最小值的节点换个地方观测吧。”

道天一听就明白了：“你怀疑对此事观测的情况，进行观测的人也会是一个‘变数’？不同的观测者会得出不同的情况？”

“毕竟是虚空，毕竟是概念级事件，毕竟是毁灭浪潮。”源空叹息着点点头，“与它牵扯到的方面太多了，总要准确去观察，最好每个细节部分都不放过——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

“这事情估计得当成一个长期任务了……啊，还得将它与几个纪元前的情况联系起来——它们盘踞在中位面与下位面时的情况；它们还只是‘前兆常驻点’时的情况。”她说着说着就把行程表给掏了出来，快速书写，“弄清楚这些也许能搞明白虚空动荡前中后期的变化过程什么的——大笨蛋不是要想办法引导虚空动荡么，也许用得上这部分信息。”

“长期任务啊……”道天挠头嘀咕，“最好在下一次禁封时间到来前解决掉，现在时间……唔，五分之一个纪元的时间，还有时间，应该来得及。”

“对了，那处战场怎么样了？”源空写着写着停下了笔。

“不知道，还没通知那边——位于上位面中圈，应该影响不到那里。”道天耸耸肩，“至于更具体的情况……你一定想不到。”

“那处战场的平衡，快被那个战斗种族打破——被碾着打了将近一个纪元，似乎终于等来了翻身之日。”

源空哦了一声，一脸淡定在灵魂传讯内喊道：“小青子！把那条咸鱼给翻回去！”

易青：“？？？啊？？？”

“我说那片战场——丫要翻身了，给翻回去！”

“嗷……我正想这样做呢——得嘞！按众神界时间算，你们等着今晚的好消息吧！”

道天啼笑皆非耸耸肩：翻身了，又给翻回去了，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