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做点什么变成更好的自己，这大概是每个人都会有的一种想法和趋向——在这里念一句不付出努力就能变好估计会有不少人出来冒泡，在这里他就得点一下某个摸鱼老怪……呃，虽然其实他自己也有这样的想法就是了。能不努力就变得更好的话，何乐而不为啊。

虽然这世上没有这样的好事就是了，这些美妙的事情也就搁在心里想想，或者说出来调侃，让大伙儿乐一乐——哄堂大笑般的快乐。

话归原题：源空忽然说一句有点力不从心……唔，也不知道她这二十年间经历了什么，毕竟他看这丫头来来回回跑，偶尔出去一趟，然后隔好一段时间才回来，就像是出远门去办事，还不忘记常回家看看那样——虽然她每次回来的时候都是看着一群人像是木偶一样在行动，除了他，他没有进入完全的时间快速流逝状态，算是“睡”一会醒一会，不过他没有一次成功和这丫头打招呼，毕竟他每次都是完事了再后知后觉察觉到这丫头回来过，而那个时候她都已经走了——有延迟的聊天和见面害人不浅啊……呃不是。

另外就是，有点好奇，这丫头每次回来为什么要捏他脸。

二十年可以经历很多事情，虚空如何暂且不提，这丫头啊……就……唔，至少表面上没看到有什么非常特别的变化，所以他也不好说；心态上的变化其实也不好察觉，就好像这次，这丫头不直接贴脸上跟他说这事，他都不知道她忽然就有了点心理上的变化。

嘛，还是那句话，谁都会想要变成更好的自己，肯付出努力就会前进——无论从哪种方面而言的前进——对，只是前进，不是回报，有努力就有回报这话，在他不知道十几岁的时候就明白这只是一句哄鬼的话，说出来能让鬼都笑掉门牙。所有的努力都会化作此身前进的步伐，但有没有回报并不是说马上就能得见，植树造林和筑台阶都有个过程呢。

嗯，好像话题又歪了：所以，这丫头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忽然就来了一句“力不从心”开始叹息，开始忧心忡忡，开始捏他的脸蛋在……这个不用管……忽然就想突破自身的极限。这虽然不是难事，但他也从未见过这丫头如此强烈表示要这样做所以很有点好奇——这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虽然说得好像很吓人，但是其实也没什么，他有很多种方法能帮这丫头迈过这些坎儿，毕竟她现在的极限，她的“天花板”，对他们而言其实挺低的——倒不是说这丫头身居此位也不努力；首先她就不是传承者，其次，这丫头其实和她姐的性子有三分之一相似，相似的那部分都一样，都是“不喜争端”，只不过眼下、此时此刻的境遇并没有其他更好的情况，所以她们的另外三分之二都选择了站在此处，选择了抗争。只不过方向不一样，这两姐妹一个成了他的专用辅助，另一个成了一个小小的秩序战士，而且战斗力还行，在秩序战士里少说也是中级指挥官那一层级的。

唔，要问他为什么不督促这丫头奋发图强……没为什么，他虽然被当成是启明星，光芒普照虚空前线和秩序，但他很少主动去找谁——光明的指引高悬于虚空，是为了让你去前去寻找光芒，而非让光源跑去找你。这是辉上次说的话，虽然他感觉意思有那么点儿小别扭，但是他记住了，现在放在这里说倒也合适。

说白了就是，他懒得去改变其他人的选择来着，包括近在身旁的大伙儿。前进的路是需要自己选择、琢磨的，他所能做的不过是在他们必要的时刻拉一把，或者在他们走到迷迷糊糊的时候用一道光芒指引一下前路——尽管他也想谁来给他指个路……开个玩笑——过多的引导与手把手指点目标，反倒会成为一道束缚。所以，他并没有去要求过源空她们什么，但是她如果像今天这样出现在他面前，说一句“要帮个忙”，他就会欣然应允。

创生圣所内，源空忍不住在司雨面前晃来晃去，伸出手在后者面前摇了几下，不过都被她无视了，她就像失去灵魂的麻木的人偶，在创生圣所内行走着，呆呆的，把自己挂在了一处空间上，涌动的能量遮蔽住了她的身影，全程没有一星半点其他的动作。比如注意到自己身前出现了其他人什么的。

源空偏过头看向其他地方，创生圣所内现在有一部分人，霜霜、燧风他们都在；剩下的一部分人都在那片广场上坐着。他们无一例外全都眼神呆滞，像是木偶似的只顾着忙着手里的活计，除此之外完全注意不到任何其他事物的存在。忙着忙着又会忽然自己转移地方，换了个地方继续忙活……怎么说呢，给她一种大伙儿都成了只会遵循意识命令行动的人偶，会严格按照时间段或是某种规律去办事，除此之外完全不会注意到任何事情。

“这个状态好诡异哦……”源空看了一会变成木偶的大家，赶紧跑回大笨蛋身旁，小声咕哝，“怪……就好奇怪，大家像是没了灵魂的木偶一样。”

“时间快速流逝的状态。”云诺星轻声回应，看到霜霜站在原地，便拉着源空走到她面前，伸出手轻轻捧着霜霜的脸蛋，轻揉了一下，然后又轻手轻脚走到她身后，霜霜像是完全察觉不到任何情况一般，完全没有反应。

“其实就是自己限制自己的认知与感应，减弱自己对外界的感知，进入能完全专心致志的状态，全力应对那些麻麻烦烦的东西。”云诺星拿出梳子，轻梳着霜霜好些天没有整理而变得有一点乱的头发，“是用来应对时间流逝的一种认知限制的方法——时间漫长，心灵难熬。又或是有重要的问题要攻克，尽可能想不受到任何来自外界的因素影响，想全神贯注专心致志，可以的话最好加快自己思考的速度。在这种情境下就派得上用场。”

“嘛，如果单纯只是觉得时间漫长，想用这个状态度过一段岁月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那样意义就减少了很多。时间确实挺长的，但是就这样毫无意义让它过去……嗯，挺浪费的，除非说……唔，比如在专心等待、守护什么东西之类的，已经没什么可以做的了，剩下的就只有等待，但是时间太长，等得太痛苦，于是用这个方法跨过一段时间……嗯，倒也可以。其他的情况就……唔，反正，如果用这个方法单纯只为了让时间过得快一点，我是觉得挺浪费的。”

“不朽者虽然拥有无尽的时间，但这也不是浪费时间的理由嘛。”

源空听着，忍不住小心翼翼伸出手，轻轻地往霜霜脸上戳……

“咔！”

她的手指还没碰到霜霜的脸蛋就被冻成了一根冰棒，顿时吓得她急忙往后缩，使劲甩着手，努力了片刻发现不但没用，手指上那坨冰还变得愈发沉重，寒气更加浓郁后，便急忙朝大笨蛋丢过去一道求救的目光：“我被冻住了……”

云诺星伸长手捏了一下那根冰棒，轻而易举就将那块冰从源空的手指上取了下来。他看着连忙吹着手指头的源空，忍不住咧咧嘴：“虽然是‘认知限制’的这样一个特殊状态，但不是说对外界就没有任何反应了——认知与感应被自己限制，但是它们还是存在着的，如果遇上危险和一些特殊情况，也能在刹那间就脱离这种状态回过神来。除此之外，自身的全部能量也会在身临此状态的时候进入防御状态，除了自己指定的人之外，其他人随随便便靠过去会有危险的：小至普通的能量涌动以示警戒，大到一次极限状态的能量爆发，这要看触发能量防御时碰上了什么情况。”

“嘛，霜霜只是把你手指给冻了，说明……呃，她虽然不是特别熟悉你，但是认出你来了，只不过发生得太突然，有点儿小小的过激反应——相当于你从门后跳出来把她吓了一跳，她不小心就……呃就过激了。嗯，就这种情况。”

源空听完哦了一声，看着大笨蛋，再看他用梳子一下下梳着霜霜的头发，忍不住道：“也就是说霜霜对你没有防备咯。”

“嘛，就是这样。”云诺星耸耸肩，“不过，我只是不会触发她的防御本能，并不代表我的动作不会把她惊醒：如果过一会儿霜霜按照自己的情况开始活动，而我阻止她继续活动的话……唔，也许半分钟内她就会被惊醒了——当然，我直接在灵魂里把她喊起来也是可以的，就是举个例子而已。”

源空听着听着一愣，好奇看着大笨蛋：“那大笨蛋你为什么好像不太一样？我今天过来就看到你……哦，你刚好结束状态了？”

“没，我的快速流逝状态是断断续续的，隔段时间就关一次。”云诺星摇摇头，轻轻放下霜霜的头发，转而去整理她的衣服，看着她呆呆的俏脸，忍不住露出柔和的浅笑，“我得看着点大家，也需要留一个人看着虚空的现状。还有就是，我目前嘛……唔，刚好过渡到某个阶段了，已经不急着去处理概念级力量的事儿了——那部分的破事，只要等时间一到，问题自然就会迎刃而解，就像禁封一样。在那之前，用尽全力与不紧不慢两种处理的方法，只会让结果达成的时间相差不到……”

看到大笨蛋眉头微微一皱，开始掐指计算的模样，源空也帮着胡乱算了算，大胆给出个猜测的大数字：“十万年！”

“呃，十天。”

源空：“……？”

“这事儿就是这样，很奇怪对吧。”云诺星苦笑着摇了摇头，“就好比它是一个神奇的能量造物，它只有两种状态：全力攻击、普通攻击，二者之间的威力相差只有一成甚至不到一成。但是，全力状态消耗的能量却比普通状态要多一千万倍。”

源空：“……是我的话马上就淘汰了这种奇怪的造物，甚至要亲手砸了最后一件。”

“嘛确实是这样，不过我也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上下打量了一下霜霜，看到她恢复成美美哒的模样，云诺星会心一笑，随后越过霜霜，拉着源空来到青凰面前，开始整理这个小糊涂蛋的衣服和面容，“概念级力量的事儿强求不来，尤其是我这个模棱两可的概念级力量，所付出的努力与回报别说不成正比或什么比了，这压根连比例都折腾不出来，基本是它想咋滴就咋滴，我这边的干涉对它来说无足轻重——上一个阶段还没这么严重，我全力加速多少能看到点明显的，由我造成的影响带来的变化，比如加速一点五倍，变化足够明显了吧。但是这一阶段就……”

他沉思着，他深吸了一口气，他幽幽地叹息：“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戳它一下和戳它一百八十八下没有任何区别，跟个死鱼似的，就……爱咋咋地——算了吧……别提了。”

“也难怪你说就算不费劲也没什么关系了。”源空忍不住苦笑，“到底是遇上什么问题了，为什么会有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情况？”

“概念级力量嘛，这个我就……”云诺星耸耸肩也是一脸困惑不已，“首先我对概念级力量的了解就很模棱两可，其次，我又不是真的掌握了概念级力量，只是有办法从别的东西那里借用这股力量而已——我能用这个造物，我知道使用这个造物时，使用方法正确时会是如何的情况、它正常情况下会表现出什么样子、会造成什么影响。但我不一定知道它的原理……嗯，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意思。”

“……好吧，一到这种解析问题的时候就……头痛起来了。”源空苦笑着揉了揉脑瓜子，赶紧带着大笨蛋转移话题，“那说回刚刚的情况：变化不明显，也就是说你没法对它造成什么影响，费尽心力也只能得出相差不超过十天这样的结果……唔，那基数……难道是因为基数很小，所以你没有办法再干涉——时间已经够短了，所以不给你再减少时间的机会——不，不对，概念级力量，所需要的时间应该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