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话从来都只有更狠没有最狠，嚷嚷的时候狠一点听起来就有气势一些，至于事后啥结果嘛……等事后就知道了，反正他尽可能会靠近那个结果，嗯。千兆群星什么的确实是折腾不来，这个量级就算他晋入高阶元始都弄不来，那可是厚重到无法承受的重量，但是小虚空动荡的造物确实可以摸到这个量级，过段时间就能做到，把它们丢进千亿个世界光团内，再拖一段时间甚至能塞满千亿个世界光团，然后再让它们把世界光团内塞满的能量一块给点了。

是的这是能做到的事儿，所以不是空喊的狠话，他本来就有这样的打算——啥？如果这种量级还是搞不死混沌概念体怎么办？

这不是废话么，这咋可能弄得死混沌概念体，那可是仗着概念级力量加身就能够为所欲为的东西，别说他这堆东西砸下去，就算这堆东西的量级再放大个一千倍、一万倍、一千万倍都搞不死啊！

“不啊……按照你那个情况再放大个一千万倍……你所发出的攻击都能算是伪概念级层面的破坏了，保守能崩掉大半个混沌虚空，混沌概念体……死倒是不一定能死，但是炸个三级伤残估计没什么问题。”青年带着干巴巴的声音回应着，顺便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苦笑起来：这小家伙的想法能更要命一点么？

“啧，这种程度的力量砸下去就三级伤残而已么？”云诺星咂了咂嘴，

“甚至乎，如果它提前打开了混沌领域，你这三级伤残可能就要变成擦伤程度。”斗笠青年跟着说道。

云诺星一怔：“……啊？”

“啊什么啊，你不会以为，你轻易破了混沌领域就觉得它只有那种程度了吧？”斗笠青年身上光芒一闪，用大葱怼着小家伙的脑袋一下接一下戳着，“那可是混沌概念体的杀手锏，以此身整体化作领域，那一瞬间你们是在它体内的，不破掉混沌领域，你们对它甚至造不成高于擦伤级别的伤害。”

“别以为你破了混沌领域就能从此不把它当回事了啊。”

云诺星干巴巴挠了挠脸颊：“……这个……我虽然没说不当回事——毕竟它砸下来就弄死了我们家一半人——但是你要说那种情况……”他沉默了一会，捂着半张脸摆着苦涩的表情，“呃，完全没有那种感觉，混沌领域砸下来的时候都是在挨打，那时候就没反击过，所以没有更深刻的感觉，也就混沌领域被破除的时候感觉到它好像受了一点伤，还不知道是什么程度的伤。”

“而且混沌领域被我拆的速度也确实挺快的……所以……”他挠了挠头，忍不住嘟囔，“话说混沌领域那么好拆的么？你们当初一个个都说得非常要命，让我预着大概要用七次‘罪语破阵’和五次能量倾泻，如果这种程度的力量能把它的领域给崩了，就还能剩下比较齐全的力量继续跟它互抽嘴巴子，没想到……”

“嘛，这个我们也看出来了。很明显，正常情况下的混沌领域不可能那么好破除的。”青年摇摇头，用筷子夹着饺子怼在小家伙面前，淡然道，“你没发现你用那什么……‘罪语破阵’的时候没有用我们的造物释放概念级力量么？”

云诺星一怔：“那时候确实……对啊，我为什么没用？而且为什么没有用上也崩掉了混沌领域？”

“那是因为它的混沌领域里没有带上太多概念级力量啊，让你的本能判断出犯不上使用。”斗笠青年抄着“双葱流”一下下有节奏敲着他的脑袋给他解释，“大概也就弱概念级力量的程度吧，原本应对你们是完全足够的，甚至有溢出——至于为什么不用全力，我想，不是它不用，而是用不出来。”

云诺星明白过来：“有部分损伤？”

“是啊，它的本体力量是完好无损的，甚至最后与你们对轰的时候也用的是强攻击型概念级力量，但是展开混沌领域的时候就用不出来了。”青年点点头继续解释，“其中有部分原因源于它自己；另一部分原因与你们有关，你们四个起源领域，带着秩序领域还有诸多厚重的因素一同干扰、干涉了它的混沌领域，所以让它没办法把混沌领域施展到极限。”

“当然，受它自己影响的原因更重一些。”

云诺星听完，低头揪着鬓发想了想：“哦……是这样啊——我那时候确实是因为没有感觉到太过要命的概念级力量，又是大部分情况交给意识判断，所以就没有一抖手丢一大堆东西出去吗，所以光用三次攻击带一次能量倾泻就干掉了……”

“不过还是那句话。”看到小家伙低头沉思的模样，青年继续道，“即便是那个程度的混沌领域对你们来说本也该是无法撼动的屏障，我们都没想到你能活生生将其拆了。”

云诺星抹了把额头沁出的冷汗，忍不住嘀咕：“这种程度的混沌领域就打到我们肝儿颤了，如果正常的，全力全开的混沌领域……”

“哦，那估计……从事实情况来讨论，你可能就会下意识丢出我们的造物用上概念级力量，所以结果都差不多……唔，你们损失的力量可能会再多三四成，会对后续你们攻伐安魂墙造成不小的影响。”青年在碗里捞了一会儿，看到没东西了便放下筷子，双手交叠，“你们那时候掌握的条件与力量，加上我们现在对你这个异数的了解情况来看，做掉那个混沌概念体算是必然事情，顶多是中途的细节出现不同——无论是什么不同，受影响的都是最后一场对冥界的战斗：最坏结果可能是就只剩下你们一群传承者拖着秩序领域冲进去。”

云诺星：“……打个混沌概念体打成了光杆司令。”

“很正常，你从孩子们那里了解到的我们那时候的秩序与混沌的战争还只是前期没那么严峻的程度，到后面白热化，拼死拼活玩命的时期你们可了解得不多呢，那已经是另一种惨烈的战况了，惨到一开始我们都没反应过来。”青年叹息了一声，又给自己下了一锅饺子，在旁边的锅里搅啊搅，一边搅拌一边扔了一大堆香菇蔬菜进去，“新生纪元的秩序力量比混沌纪元弱不少——这里不说力量、境界本身方面，而是……唔，人心方面？嗯，凝聚力等各种方面吧。”

“就这方面来说，你们比我们做得好不少，十六兆秩序战士凝聚的力量，虽然微小，却让我感觉到像是回到了混沌纪元的时候，感受着属于当时的，秩序的，最纯粹的力量。”

云诺星目光微微闪烁，他想起了混沌概念体那时叨叨叨的话：“‘那是在起源的带领下，属于秩序的最初的意志’，它……混沌概念体这样说过。”

“嘛，指的就是混沌纪元那群秩序的孩子们了。”青年继续点点头，说起这个就更感觉心累叹息起来，不知道从哪摸来一堆烤肉扔进了大锅里，“新生纪元的时候，‘最初的意志’就已经消退了，大概，这也是新生纪元只熬了四十个纪元就被摧毁的主要原因吧。”

“唔，准确点说，三十三纪元开战到三十九纪元末，就熬了六个纪元。”他说着就丢下了手里的大漏勺，苦笑着拍了拍额头，“此时此刻更感到当初的做法……惹，不大……哎！”

她搅和着手里吃干净的碗，偏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他听到发愣，趁机从他碗里挖了一勺冰沙放进嘴里，这才开口对青年道：“这些天你叹了几百次——后悔？”

“有一点点，不算浓郁，但也不可能说稀薄。”青年苦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肝疼，肝疼，还有点腰疼。”

“所以说我们是一群没有及时发现，也没有来得及接受时代变化的‘老顽固’啊——从这方面来说，我们做得还没有小家伙他们那么好。”

云诺星一愣，连连摇头：“不不不，我可什么都没干，都是辉在捣鼓……”

“啥都没干这个也就你能说出来，也就你自己把自己蒙在鼓里。”青年单手叉腰，脸上的光芒亮度变了一下，云诺星觉得他是翻了个白眼，“虚空前线的启明星，我家传承者可把话儿全都跟我说过了。是在你的意志的影响与引导下，虚空前线才变成这个样子的，虽然多多少少有点疯疯癫癫，但调整好之后就得出了此时的结果，恰好的是，此时此刻的状态，确实与当年的‘最初的意志’属于同类——连混沌概念体都看出来了。”

云诺星脸颊哆嗦：“……你是指虚空前线受我影响多了一群神经病以至于有段时间床位供应不及是吧？”

众人：“……”这个确实……你这小家伙捣鼓出来的防线，手底下出来的战士怕是人均都有五成纯度的疯癫，受到的祝福估计名为“启明星疯”、“启明星攻击”或者“启明星莽”，效果是攻击拉满，人均自带冲锋陷阵，在万军围剿中破阵、横冲直撞的威势……

不，这已经不是猜测了，最后阶段小家伙的混沌领域和起源领域一块砸下去的时候……那真是虚空前线全员都成了疯子，最后一个阶段打起来的那惨烈……嘶，要命，从头到尾都是要命这两个字。

眼前一群白光人的光芒忽然五颜六色变化起来，把自己捯饬得跟个闪烁的彩虹似的，云诺星看着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虽然不知道他们忽然想到了什么如此震撼，不过估计跟自己脱不了干系。

话说“最初的意志”什么的……他想了想人均疯癫的虚空前线……按照虚空前线秩序战士们受影响的情况推演到整个秩序虚空，估计就是混沌纪元的秩序的情况了吧，那种情况可真是……那也太可怕了吧？一个人均横冲直撞发神经，嗷嗷大喊着“莽穿虚空、莽穿混沌”的秩序虚空……惹，不行，多少有点大病，光想一想冷汗就冒出来了。

回过神来动了动手，感觉到勺子触碰的质感有点坚硬，让他愣了一下，低下头看到手里的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空了，而且刚好看到她从自己碗里挖走最后一坨冰沙，他顿时就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猛地伸出勺子……慢了一步，捞了个空。

她优雅地抹了抹嘴，看了他一眼忽然道：“嗯哼，没抢到。”

云诺星：“……噫！”这家伙趁他思考偷吃！偷吃！偷吃还嘲讽！嗯？……她刚刚是不是笑了一声？淡淡的，应该是吧？还是说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