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意外呢。”他看了她一眼，忍不住道：“比如你当年铆足了劲儿引发的虚空动荡，轰隆一声把整个大元界给炸了，当年留下的执念迄今为止还在虚空里徘徊不散，正憋着劲儿准备再把虚空给崩一次……”

她愣了一下，倒茶的动作都停住了：“那，那是……是我当初引导……留下的后续影响？”

“啊，我没和你说过么？”云诺星缓缓坐直，轻咳了一声：“虚空动荡，我们都这么称呼的，就你在最后一刻引导那啥的时候，轰隆一声炸开了……”

“这我记得，只是没想到居然还留下了后续影响。”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愣愣的。

“哦，那就没别的了，就是多了个你的执念而已。”云诺星很想说这股执念可能一直持续了几个时代都没衰减，这样说出来一定……就不好解释了，还是算了：“虚空动荡的事儿，离我们倒也还算远，下一次发生可能还得好几个纪元，算算时间，现在还早，但也没有到特别早的程度，应付倒是应付得过来的，毕竟正常的破坏力不是特别大，上次的虚空动荡连冥界那群人的皮都没刮掉一层……啊，虽然我知道是豁免空间的缘故，但是就忍不住想吐槽。”

她：“……”

云诺星摊了摊手：“那个时候的事儿是吧，没有办法的，有你的执念留下倒也算是一件好事吧，我们干不掉的那群混蛋，可以让你那股深沉的执念把丫们前脸给掀翻，前提是别光把秩序炸翻天而拿混沌没办法。”

她再次：“……”

“所以，那些就不先说，反正我们也没办法处理你的执念，得等你自己回来自己处理。”手掌撑着腮帮子偏过头，云诺星淡笑着耸了耸肩：“现在说点别的……来来，你看看我的眼睛。”

“第一眼时就注意到了。”她轻点头：“你碰到了我留下来的东西？”

“一本书，用你的印记打开的书。”想到她好像讨厌别人看她的书，他又连忙补充：“不过我们是直接进到了书里，去到了曾经的起源大陆中，然后在那棵源初大树下被你留下的能量给阴了。”

她身上的光芒闪烁了一下，不过等听完了光芒又稳定下来，随后沉思了一会：“唔，你碰到的可能是，我留给源初大树的补充能量。”

虽然没听到是刻意留给自己的让他松了一口气，但是这结果着实让他有点懵逼，摸不着头脑：“……给那棵树浇水的能量你为什么封在书里面？”

“浇水，这个说法倒也合适——源初大树一个纪元需要补充一次能量，可能那时我正好在写些什么，而谁过来喊我了吧，我办完之后回来就顺便留下了下一次的份量，顺手丢在书里。”

云诺星与“小天使”：“……”这真是顺手得很。

好嘛，这下破案了，这是当年留给源初大树用的“肥料”，只不过施肥没施给前者，倒是一口气全给浇他头上来了，他现在没给烧死纯粹是因为刚好是她的能量，而且还有各种东西帮忙分摊着压力，不然他在事发的时候指定就已经滚到灵魂圣殿报道去了——这是把他当成一棵树来种了！那啥，来年还能多两个神经病出来么？

“原来如此，是接触到那股能量，触碰到了超过极限的‘碎片’，过量的碎片让你与此地的联系加深到了一定程度，所以把你们一次性都给带过来了吗。”

她发出恍然的声音，随后慢慢转过身，朝他挪进了一点距离，与他相距不过数寸，忽然伸出手按在他的脸上，让他微微一愣，又见她伸出手指扒拉他的眼皮，让他忍不住道：“……检查需要这样检查么？”

“眼睛的痕迹更明显一些。”她淡定扒拉着他的眼皮，检查来检查去，片刻后声音变得认真了许些：“唔，对你来说那股能量太庞大，即便有我的能量根源，以及神纹留存替你分摊了近乎全部的压力，但残余的部分依旧不可避免让你身体出现了变化。”

“眼睛变成这样是一个特征吗？”“小天使”在旁边紧张问道。

“你可以看成是症状，此时他的灵魂与身体中都已经塞满了我的能量，与能量有关的显化特征便暂时被替换了。”她看了看他那头斑斓的长发，伸手轻捋了一下：“不过，因为其他能量与我的能量是同级的存在，所以特征不会完完全全替换——能量生命体的一个特性，自我观察很容易就能分辨出自己的情况，只不过，他的变化动静更大一些。”

对着他的眼睛检查了一会儿，她的手掌往下移，轻微的能量顺着手掌涌进他的灵魂中，让毁灭神纹浮现出来，不过那个情况让“小天使”看了都微微一怔：原本只是留在额头上巴掌大小的毁灭神纹，现在已经扩大了不知道多少倍，从额头沿着脸庞蔓延到了身体上，红黑色的纹路闪烁着光芒，像是一道道奔涌的河流，看着……触目惊心，怪吓人。

“神纹扩张，情况尚且稳定，但，已经是踩着临界线的稳定程度——需要再检查一下。”

她说着，捧着他脸庞的手继续往下窜，沿着衣领钻进了他的后背里，让他猛地打了个寒颤，连忙蹦起来往后跳出去收紧衣领使劲摇头：“等等等等！不行！这不得行！”

“让我看看！”她震声大喊，一个箭步冲上去把他拽住就要扒他的衣服。

“不行！！！！大庭广众下你、你这……我要喊了啊！我真喊了啊！”

“检查身体，让我看看！”

云诺星急得脸都红了，一边招架她怼上来的双手……呸，啥招架啊，这压根就招架不住好吧，只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再挣扎两秒钟他就要被强制制服了！而且这时候那边扎堆的一伙人都纷纷围了上来，刚刚那几嗓子把他们的注意力全都给拽过来了，现在再看这四周万籁俱寂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今个儿在这里被她扒了那就完了！全他妈完了！这是超级社死！他的人生可以重开……呸，直接销毁得了！

那啥有病得治，他认，他也不是讳疾忌医的人是吧，何况现在他也知道自己肯定是处于某种危机、过载、濒临极限的状态，别看现在好好的还活蹦乱跳一点事儿都没有的样子，但是指不定过一会儿碰两下就跟玻璃一样咣啷一声就碎了——但是！但是！这地方这么多人她直接冲上来扒自己衣服！这怎么遭得住啊！这不行啊！

眼看自己双手彻底被钳制被拽住衣领，云诺星急得满脸通红，最后的求生欲让他扯着嗓子大喊：“你就不能换个没人的地方吗？！”

她怔了一下，回头望了眼全都凑过来伸长脖子表示围观看戏的大伙们，慢了半分钟反应过来：“哦，也是。”

云诺星：“……”你刚刚到底在想什么啊？！

无视了众人的目光，她拽着他就往白色的宫殿走去，路过的时候也把“小天使”给拽上了，顺便还给这里的人撂下一句话：“进去一趟，不要进来。”

冰尊神目送三人远去忍不住道：“哎呀，还以为能看一场好戏呢，现在看来是私人好戏。”

众起源天神一阵无语，青年忍不住道：“她们的戏你也敢看？你就不怕被扔出去？”

冰尊神掩嘴笑了起来，脑袋上的呆毛一甩一甩的：“只要胆子大，什么戏不能看？上次要不是你们盯着我，我就把小家伙拉进房间里打扮了。”

众人：“……”

这完全是作死欲望爆表才能有的言辞，听得辉他们都哭笑不得，忍不住回头看了燧晴一眼，看到她俏脸一会白一会红的……啊，似乎知道为什么提到这位冰姐姐的时候她就一脸难顶的表情了……和这样一个人相处，一定很难应付吧。

“话说枫这几天也真倒霉啊，先是被洛缨摁在地上调戏，现在又被自家起源天神在大庭广众之下摁着要扒了检查身体……咳咳。”辉忍不住在灵魂传讯中说道。

“枫大人，其实一直都有点小倒霉。”敬元姬也补充道。

司雨等人使劲点头，都对刚关上的宫殿大门送去默哀与怜悯的目光：摊上这样一位尊神，一定很难顶吧？

宫殿的一间宽敞房间内……啊，房间啥样他已经没心思去打量了，反正没有把他端到创生圣所中，也没端到刻有奇奇怪怪纹路的地方，就是一个正常的漂亮房间，她转身关上门布置好封印，然后指着那张大床看向他，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小丫头，给他宽衣——趴上去。”

云诺星满脸羞红，人都麻了，脑子也是麻的，已经思考不能，还是“小天使”搀着他才勉勉强强走到了床边——他感觉现在自己特像是被架上屠宰场的那啥一样，无力反抗，只能等待。

“小天使”看到他目光呆滞看着自己，对他吐了吐舌头，她倒没什么，记忆里也看过……嗯，就是……看过……而且宽衣，基础技能，嗯！

毫不犹豫伸出双手，过程忽略一分钟，总之很是顺利就将没有一丝丝反抗的小星星给扒光了摁在床上——他整个人都愣着，像是灵魂都麻了，看得她有点哭笑不得，蹲在床边，轻抚他的脸庞小声道：“小星星，没事吧？”

云诺星愣愣的，下意识回应道：“……往事不堪回首……而且又……多了一段……啊，我感觉一辈子的节操都丢完了……已经没脸见人了……已经什么都没所谓了……已经，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小天使”更加哭笑不得，他在说被紫言、凤儿、溟溟她们摁在床上扒衣服的事儿呢……

没有理会他两的互动，她走近了看他已经蔓延到全身的神纹印记，伸出手按在他背上神纹最密集的地方轻声呢喃：“情况，比我所想还要糟糕一些。”

“小天使”握着他的手也转过了目光：此时小星星的背上就像是画下了一幅山水画，无数复杂、玄奥的纹路描绘出一幅非常抽象的图画，占据了每一寸空间，又像是覆盖了另一层红黑色的皮，莹白的肌肤只能在边边角角的空洞里才能看到，虽说真的像是山水画一样有山有水还有更多复杂的事物，每一条线都在闪烁着摄人心魄的红黑色光芒，但那肯定不是她所见那么肤浅的表面情况，她刚刚已经见过正面——呃，上身——觉得正面已经非常密集吓人了，没想到背后才是重灾区……

“能处理好吗？”“小天使”担忧地问道。

她凝望着他的灵魂，身上的光芒逐渐明亮，手指在他背后纹路最密集的地方用金光画下一个金色的圆圈，随后点点头：“没有问题，将这部分能量全都引导到我的神性载体中便好。”

“只不过，这部分能量，就需要你自己去处理了。”她轻吐出一口气，双手按在那个金圈中：“那，我动手了，小丫头，你护住他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