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吐了吐舌头：“只不过这些后路基本都崩了。”

“毕竟也是预料之外的事情，等他们发现情况发生变化，开始与混沌那边‘配合’变化进行改变的时候，已经过去不少时间了，主要的情况也就是因为没什么时间了，很多事情没法做到完美，所以留下的后路都有缺陷，容易出事儿，结果也是真的出了事儿。”云诺星叹息：“就如刚刚所说，‘它们’的出现推动了战局的变化，让双方都没有更多的时间去准备——我们不知道混沌概念体的情况，就当做是如此——不过，就算没有更多时间来准备，情况也依然还在他们与它们的掌控之中，双方都知晓彼此的目的，于是就不约而同，配合默契地打了可能是大元界开天辟地以来最惨烈的一战，双双归于沉寂，秩序留下秩序虚空，留下后路，留下部分力量，混沌留下两个反水狗，还在暗地里……啊不，现在这是明目张胆搞事情。”

“秩序的目的就像是继承了起源天神他们的目的一样：摧毁混沌，镇守秩序，混沌那边，目前也差不多，一边在秩序虚空搞破坏，一边想着法子让混沌概念体集体揭棺而起——兜兜转转，双方的目的都没有变化，只不过参与剧本的角色出现了大幅度变动，角色更换了，自然情况就不再完全是预料之中的情况，自然就会出现不同的事情走向，是他们‘期待’的变化。”

辉很激动一拍手：“解说甚至连双方的情况都没有改变，秩序还是被混沌压着打。”

“呃这个……”云诺星俏脸登时就跳了几下，发出一声幽幽的苦笑：“这个也是……”

辉打着响指整理思绪：“那么总结一下就是：起源天神与混沌概念体都知道，彼此这样继续打下去是没完没了反反复复上演重复的剧本而已，永远等不来终结的时候，但是就像生活还是要过一样，这场仗么，也还是要打下去的，毕竟双方生来水火不容，不把对面脑阔敲爆是不可能停下的，于是在‘它们’这个变数跳出来刻意搞事情、刻意在双方都没有准备好就惹是生非挑起事端的时候，双方就不约而同打起来了，起初只是小打小闹，事态没法一下子演变到最激烈的程度，但是忽然打着打着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灵光一闪就像是瞥见了大元界的整体走向似的，都预料到了可能要出现新的情况，然后他们就抓着这变数都开始忙活了，对着虚空冥思苦想几百万年，确定好方向之后，开始以自己的方法行事，直到最后双方‘配合默契’打完一架双双神陨携手共走轮回路……”

云诺星轻咳一声：“混沌概念体不走轮回路。”

“那就双双撒手人寰，把未完之事都交给了身后之人，共同退隐幕后当起了甩手掌柜，完事了现在秩序虚空还在与混沌互殴只不过换了一批角色——这就是他们‘配合’下来找到的变化的路，虽然有点仓促，但还是如此走下去了，毕竟他们两伙‘人’都知道，他们这样打来打去是莫得结果的，顶多是把大元界翻来覆去折腾罢了。”

“差不多是这么回事，虽没有完全指明说出来，但我在跟她们谈话的时候，确实说过擦着边的事情，而给我的感觉就是，她们对现在的局面并没有感觉到任何意外，就是……好像她们打一开始就知道会变成这样。”云诺星摆着手轻声说道：“除了那些意料之外的事情，比如镇魂之环那些事什么的……啊不对，既然一开始就说了‘七百七十一条路条条通往死路’，那明显是预料到了一小部分的，哦是了，她们是说过有预料，不过不知道到底会以怎样的形式出怎样出事。”

“嗨呀，这两伙‘人’呐，晓得自己怎么打也不会有变化，就换着法子来折腾大元界了。”辉敲了敲脑袋，很头疼地一摊手：“结果事情压根就还是没有变化嘛，秩序还是跟混沌打得你死我活，就是换了个人，算上格局变小了，然后上演的是反水狗痛打秩序虚空……嗯？”

辉说着说着一愣，眼神变得不对劲，开始捏着下巴呢喃自语：“……我寻思，不对劲啊，双方集体罢工把事儿交给了后面的人继续打……这时候秩序仍然是秩序，但是混沌这边，虽然的确也是混沌，但是从根源从根源的本质上来说，那是两条从秩序跑过去的反水狗……”

众人听着一愣：是这么回事……没错。

辉猛地跳了起来一脚跺在碎片堆上一阵地动山摇，骂骂咧咧：“噫吁嚱我真是好家伙！时代在变、格局在变、局势在变，就秩序的传统艺能没变，天天忙着互相殴打忙着内战——这不还是秩序的破内战么？！”

燧风等人：“……”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没错……

“虽然确实是这么回事。”云诺星瞥了他一眼：“加入混沌的不当秩序也不当人来看，你把它们当成混沌往死里打就行了，管它内战不内战的——不得行，这不能算成内战，丫们是已经被从秩序里摘出去了的，不当人看没得洗白没得投降打死算逑，不能算是秩序的内战，这种程度算是内战，那现界空间里的内战都能算是打情骂俏了。”

“哎呀那是程度问题嘛，我这不是在说本质么。”辉哭笑不得挠着脸庞，忍不住吐槽：“这见鬼的狂暴变化欸，真是磨死人。”

“变化不一定来源于自己的主观意识，就像刚刚所说，是在‘它们’的引导下才变成这样子的，以他们两群根源打了三百多个纪元的默契与宿命来说，开打了就绝不会虎头蛇尾停下，只会愈演愈烈，在这种情况下忽然间发现了一条‘新路’，在没有计算好情况就走上去的时候，即便是他们也只能小心翼翼一步步去试探，情况的变化来得太过仓促，没有时间去做充足的准备，结果变成这样，倒也不是太过意外的事情。”云诺星无奈耸耸肩：“不过，就目前的结果而言也挺……好吧，也挺糟糕的，变化太过剧烈没有丝毫缓解，反倒是打起来还是同等程度的暴躁，而且这次秩序可能是被压制得更加彻底了。”

“世事难料，世事难料。”辉摆摆手叹息一声，只觉得浑身疲惫，片刻后又抬起头：“所以，‘它们’是知道了事情会变成这样所以这样做了，那‘它们’到底知不知道起源天神与混沌概念体知道‘它们’的想法？”

“不知道，这个无从得知，我们又没有接触过‘它们’，怎么可能知道‘它们’知不知道这事。”云诺星摇头，看到辉捏着下巴思索的模样，感到有点奇怪：“怎么，你很在意这个问题？”

“哎呀，是略有点在意啦。”辉露出不正经的笑容：“你想想嘛，自以为是引导虚空最要命的两伙人的战争，那种自以为能掌握一切的感觉，那种就是……呃就是那种感觉……然后实际上从事实来说跟‘它们’没有太大关系什么的，想想就很愉悦不是么，很想看‘它们’知道这事儿的表情。”

“万一‘它们’知道，然后面无表情。”

“呃，那就不好玩了，那就愉悦不起来了。”

云诺星对他翻了个白眼，把话题扯回一开始的话题上：“不管怎么说，此时的情况也许就是顺应‘它们’所想达成了目的，秩序根源与混沌根源同时退场，那接下来就是‘它们’与冥界控场的时间了，这时候再动用使劲憋着留下来的后路，便能百分百拿下秩序虚空。”

“我总觉得冥界好像怂得有点儿奇怪。”辉挠着头说道：“每当我知晓他们手里握着的起源力量又多一种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们更怂了一分——你看，起源之杖，能量源，这两玩意扛着过来直接把秩序虚空给捅个对穿也没啥问题了，却还窝在家里不急不忙不知道在弄啥。”

“啊，这件事啊，现在有新的解释了。”云诺星抬手打断了他的想法：“上次跟她们谈话的时候说到了这个，她们给出的答案是：冥界正忙着完成混沌未完成的事情，即是摧毁秩序，不过这只是顺便，最主要的目的，是在准备应对众神界。”

众人都是一愣，一起摇头：“没听明白，后面那句。”

辉直接道：“咱家的力量都抽出来了，众神界还有啥子值得他们准备应对的？话说跟众神界有啥关系？”

云诺星想了想，直接把混沌概念体、“它们”、冥界与神影族这串成一串的事情说出来，末了给个总结：“简而言之不能让已经被逐出家门的逆子重新踏入家门，不然要出大事，现在的我们对于他们而言只是挡在回归路上的障碍罢了，而且是一层不算太过强大的障碍，他们之所以要准备那么久……既然不是为了对付我们，那只能是为了对付……”

白衣女孩抬眼，回应：“众神界，防御，尊神们的防御。”

“虽然是随便找了个东西承载那个封印，即便是仓促间但也肯定留下了足够的防御。”云诺星轻点头打了一声响指：“所以倒是能解释冥界那边磨磨蹭蹭到底是在磨蹭什么了——对付我们绰绰有余，但是，他们不一定就能对付众神界由起源天神留下来的防御力量，破不了防御就算现在直接打到众神界去也没有用，所以只能从一开始就准备，等准备好了再推过去也不迟，反正我们只是路上拦着的小石头而已，能推掉众神界自然也能把这块小石头给踢到一边去，现在就是按照步骤顺便摧毁秩序，继续准备自己的事情，双管齐下，两不误。”

辉低着头半天，等他们说完，忽地抬起头，一脸的悲天怜人：“啊，我可怜的众神界，又要被炸了！”

云诺星：“……是吧，你也这样认为是吧。”

自从被起源天神们选中之后，众神界就没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