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之后你一直满众神界游荡，偶尔会忽然找我谈一谈种族上的事情，其实也是因为……”辉忽的想起众神界往昔的时光，那时候没想明白的谈话内容，此时好像能想明白了，枫接下来的回答也让他确认了自己的想法：“你毕竟是守护者嘛，跟我的认知方面不一样，找你谈谈看看你晓不晓得一些奇怪的生命，不过那些时候还是没有摸到头绪就是了。”

听着他的叹息，“小天使”捏了捏他的手掌也在心里轻叹息了一声：辉他们可能不太清楚，以为他追寻这一份自我只是这“短短”十几个纪元的事情，实际上来说……她们不知晓黑暗时代真正的历史中有没有过这一段事情发生，但是对于忘却了黑暗时代一切事宜的他而言，他其实是追寻着自我长达数十个纪元——没错，哪怕“真实的”黑暗时代就已经知道了也没有影响，毕竟他后面确实没有残留关于黑暗时代的记忆，哪怕是一缕片段也没有，如果这个时代就已经知道了，后面又忘了个精光也只能算自己倒霉了，毕竟从太上古时代开始他就一直在寻找自我，一直去到一百三十九纪元才反过来重探有关黑暗时代的事。

就挺倒霉的。

“如此来说，倒是可以解释为何你的气息会与尊神们那么相似了……”雷老哥捏着下巴，目光盯着枫小哥上下打量，看到他毛骨悚然的时候才缓缓开口：“正如你自己所说，你此时算是‘伪装态’的能量生命体，还基于尊神们的力量与规则对自身进行了变更……但是枫小哥，这事情其实是……其实是做不到的啦。”

云诺星眼睛一抬，马上感觉到了不对劲的事项：“怎么说？莫非你们？”

“我们都是能量生命体，是在尊神们的指导下从物质生命体转化成的能量生命体，构造根源的规则形态么，依旧还是人族，这点没有进行更换，也是还没到更换的时候，连规则形态都转化为能量生命体的，也只有艾大哥他们那些一代传承者做到了，而且是基于尊神们的指导转变成的更高一级的能量生命体。”

“寻常能量生命体是以规则为骨架、框架，然后，以此身的能量作为本质的构造进行填充，所以，能量的层级直接与能量生命体的强弱挂钩，但是啊……”雷老哥顿了一下，双手环抱：“就算是艾大哥他们那类更高一级的能量生命体，也是在自身的框架上进行了调整所以能成为更高一级，即是说是更改了作为自身框架的规则，也许是用了更高级的规则之力，也许是掺上了微弱的秩序的力量，总之挺费劲的。”

能量生命体本身过于高规格的生命层级让他们保持在相当稳定的状态，而众所周知，越是稳定的状态，想要让它发生点变化就越是费劲，能量生命体间的层级也会因为各自成型时达到的不同程度的稳固形态而给自己套上一层枷锁，往后想要挣脱这层枷锁再往上提一提就不是那么简单。

“但是你可是一天一个样的在变化啊。”燧风接上了雷老哥的话对着枫小哥苦笑：“你没发现你自己变来变去一天一个模样么？从接触了尊神们的力量开始，接触得越多就变得越多，越来越朝着尊神们的方向进行变化，还用起源规则当成了自身的框架……这个是做不到的啊，是被尊神们给否定的，说我们贸贸然这样做要把自己给弄死什么的……不到元始巅峰，不等起源能量转化程度达到百分百都别贸贸然去折腾……就算到了那个程度想要尝试的时候也要他们在旁才能一点点尝试……”

雷老哥双手捂脸：“……虽然我们把你身上的异常全都归类为‘啊毕竟是枫小哥，想想就没什么诧异的感觉了呢’就没怎么管，但是我们私底下其实……呃，讨论了好多次，没得出个结果。”

云诺星：“……我在你们的认知里到底是个怎样奇怪的玩意？”

“就……”燧风他们对视一眼，齐刷刷扭过头去：“就离谱……”

喂！你们转头的动作统一得跟他们完全一样啊！能不能看着他的眼睛说这话！

能量生命体的转变什么的他们还真的知道得不多，放眼虚空前线，能量生命体，光是众神界的战士就占了九成有多，其他的能量生命体都……呃，都半桶水的样子。

“毕竟是这个时代啊。”雷老哥摊手摇头，用相当无奈的语气说道：“以往秩序与混沌的战场上都是人均能量生命体的，而且就像此时虚空前线的战士们对于秩序世界的战士们而言普遍都是‘特殊型号’一样，我们那时所遇所见的能量生命体，都不是普通层级的能量生命体，冥界那边肯定也是一样的，所以我觉得有点必要说出来。”

“咱这个‘落魄时代’是吧，能有东西用都要窃喜了。”辉闻言扒拉着自己的脸庞苦笑：“哪还能管到那么多呢。”

“呃……倒也是这样，不过我们就是说说情况而已，说说能量生命体往后的路，说说枫小哥身上过于异常的异常的异常的异常。”

云诺星：“……”总结一下刚刚的话就是：贸贸然用起源规则当成能量生命体的框架，那简直是找死的最高境界，而他在全然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这么做了，还一丁点破事都没有……

“所以说，枫小哥你本身、本质就是特殊的啊，现在我们也算是摸到一个答案了。”燧风苦笑：“我还说你怎么本源境界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拿起源规则折腾自己了，不要命也不是到这种程度的……问题是你还成功了，搞得我们都不自信了，都在轮流讨论是不是要轮流玩一波命给提前折腾一下什么的……”

“妈耶幸好这个提议给搁置了，不然我们除了常年挂在起源神殿里之外其他啥事都不用做了。”雷老哥哆嗦了一下，露出了一脸的后怕。

云诺星听得冷汗涔涔连忙摆手：“……不不不我就是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请不要对标我，要出大事。”

“而且当初进行转化也没那么简单，那都是死去活来好几次才弄好的——把正常的规则转化为起源规则，我是在挂掉的那一千亿年里折腾了好些次才摸了个标准，后面用了整整两三个纪元才一步步堆砌一步步摸索，直到五个纪元过去才正式宣布完成的。”云诺星苦笑：“而且……虽然确实……很难顶，是的，我是趁着自己挂掉的时机迷迷糊糊做出来的抉择，虽然有点迷糊但是能感觉到自己很难顶，但……居然有那么危险么？”

“能量生命体更换自身规则的框架啊，就约等于把自己身上的每一根筋、血管、骨头啥的，一根根给挑出来然后在空缺的位置上以现在进行时进行升级与重组，那光听听就觉得要昏过去。”雷老哥说着说着额头都开始冒汗了，大伙儿听着听着也都在冒汗了，就算能量生命体在极限状态下连痛觉都莫得，但是光听就觉得很……惹。

燧风苦笑抹了把额头的汗：“现在想来，其实应当是与枫小哥你自己的本质有关，是你的本质允许了你把自己伪装成能量生命体的时候，也能遵循能量生命体所允许达到的极限这一条路前进，虽然前路遍布荆棘与障碍，路也是坑坑洼洼的鬼路，但是好歹是有一条路，就算不合时宜但是硬要闯也能闯过去，不过要付出非常多的代价，而我们现在么……嗯……路中心站着一个尊神，正摩拳擦掌等着我们。”

辉：“……意思是想要过去就要做好被起源天神教育的准备么？”

看到他们点头辉苦笑更甚：这是秩序虚空里最难的条件。

辉忽然看向一脸呆滞的枫，拍了他一下，叹道：“枫啊，平时让你不要经常玩命，你看看现在，你瞅瞅你这‘鬼样子’有啥想说的么——嗐，也不知道你是幸运还是不幸运，断了自己的路，又凭借自己的本质艰难地走到了这个地步。”

云诺星翻了个白眼：“打住，我是爬过来的，四肢着地手脚并用蛄蛹蛄蛹爬到这里来的，至于你说幸运……你回过头去看看我的生命历程，你摁着良心，你能单独摘出几件算是幸运的事情吗？来你告诉我，你摘出来告诉我一件，我就……就……我就再玩一次命。”

辉沉默了一会，翻一翻以前的事儿其实就能发现：那其实是一条用鲜血编织的路，一步一个血脚印，不同的是，别人家的血路都是走别人流的鞋，踩的血脚印是敌人鲜血铸成的，但是枫……丫的，他是自己一路飙血一路淌血往前走，一步步走过去的血脚印都是自己流出来的血，那是真的吓人得离谱……

不过硬要说摘出来几件说是幸运的事情，辉这就有话可说了，他双手叉腰理直气壮：“你瞅瞅你身旁的一大家子哪个不是幸运‘捡’回来的？”末了还扔了个挑衅的目光：来来，你给我否定看看？

云诺星：“……”这他妈是耍无赖，瞧瞧“小天使”盯着自己看的目光，这话能应吗？这他妈不能应——不过话说回来……唔，好像人生里唯一能算得上幸运的事情……就是遇到身旁的一大群人，是的，好像没有了。

行吧，遇上正确的人，确实是生命里最大的事情了，他遇上的破事已经够多了，唯有遇上的人……确实，这是他生命中最大的幸运。

云诺星翻白眼大手一挥霸气回应：“不就是玩命吗？三四五六七八次？来来我分分钟就玩给你看！我这就……”

辉大惊失色：“……别！别！你就算是强行应了这话也别真的去玩命啊你个大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