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啥完了，那啥结束了还有那啥落下帷幕的时候，也许压在心头的种种心愿才会有得以实现的时候——唔，不对，对于枫来说，应该是才会有得以实现的机会，刚打完仗就跑回老家结婚什么的，不存在的，那会儿打了五个纪元的仗，半个纪元来都没有回过神，指望他一下子自己想明白，大彻大悟，不存在的好吧。

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有这种奢望，尽管实现愿望的路途上有非常多的障碍，堪称千般阻挠的障碍，但愿望总是要有的嘛。

“我觉得其实最大的障碍就是你的愿望。”燧风听着辉君的碎碎念忍不住说道：“枫小哥乖乖去结婚什么的，啊战争结束了，给个一两个纪元的时间让司雨和青凰她们拉着他满虚空转转还是可以缓过来的，到时候这件事不用你催，自然而然就完成了，但是辉君你非要当个伴郎什么的……”

他捏着下巴想了想：“咱们可能得在枫小哥的脖子上挂上一个牌子写明：新郎二字，而且需要用巨大巨显眼的字体，来的人里不认识的人还不能超过一成，不然容易出事儿。”

两人相望一眼均是苦笑了一声：某人那张脸啊。

“不，其实不只是脸的问题——当然，这是无法否认的最主要的因素，但是嘛。”辉脸皮一颤：“你仔细想想枫的性格呗，可甜可盐可磕牙，能打能闹能优雅，放下武器能有充足互动，笑起来跟艺术画似得，不哭不闹不无理取闹，闲着没事泡一壶茶能坐个一整天粘着不走，也可以一个人找个安逸的地方窝着看云卷云舒不折腾，窝久了想要犯懒的时候拽一把就能说走就走，天南地北哪都能去，遇上啥事眼神一变，手掌嘎巴两下切换状态比谁都能打，能出谋划策，也能洗耳恭听，你不主动他主动，你主动了他就……呃……简而言之就是外出旅行结伴的完美人选——咳咳。”

“虽然好像说了好多看似没什么关系的话……嗯，好吧，好像就是没什么关系——我的意思是，你看枫的性格，你不觉得有点儿……有那么一点点的，女性化，嗯，说娘不得行，那不叫娘炮，我没见过娘炮暴躁起来能把整个秩序虚空给拆了的。”

“……我觉得你对枫小哥说完这话可能就要被摁进虚空里毒打一顿。”燧风听得脸皮一跳一跳的。

辉龇牙咧嘴：“想想吧，给他套上女装，不认识的人看了就是一女的，认识的人认识久了，顶多是觉得他性格中的汉化成分略有点高，但是女汉子什么的，刚柔并济……啊懂我意思就行了，就那个意思，然后再反过来，进入战斗状态就是个暴躁得能把秩序虚空给崩了的疯子，男性化一面展露无遗——就很没有违和感你不觉得么？”

燧风的脸皮突突地跳，虽然他知道辉君是什么意思，但是这话直白地说出来果然还是略有点儿奇怪了，他仔细想想，其实他对枫小哥的了解并不是特别多，认识的五个纪元里都在虚空前线中打仗，往往提到他脑海里就不由自主冒出“虚空崩坏”这四个字，那是妥妥的移动的虚空动荡，人形自走虚空崩坏物，走到哪炸到哪，哪都要出事，他们肯定是没有辉君那么了解枫小哥的。

“不过听着总感觉有点奇怪来着。”他挠了挠头：“我总觉得这两种……性格……嗯，强行凑在一起有点儿，唔，我感觉这应该是两个人才对。”

“嗐。”辉闻言毫不觉得奇怪，一挥大手当即就说道：“枫是个神经病你又不是不知道，常年精神分裂，你感觉有两个性格，这很正常，把你认为是两部分的性格各取一半拼凑在一起，就是你所认识的枫小哥了，认识不久的人应该容易被吓到被迷惑到，认识再久一点差不多就能摸清楚了，我以为你们已经能分辨出来了？”

“不不不，这五个纪元咱日常交流都是固定的，基本交流话语都是：开炮、火力压制、打死了多少东西、对面出了多少人、拆了哪里、卧槽你又做了什么、这边战力不足、过来帮个忙、我去破境、我要冷静冷静、我得重塑一下三观、救命啊夭寿啦冥界发癫啦、我日你仙人高阶元始出来掌控战场了全员抄家伙……嗯，诸如此类。”

辉：“……”他觉得，总结得非常到位，这五个纪元里来来回回说的确实差不多都是这样的话语，都是跟战斗有关的，于是乎日常能见到的都是枫的那一半性格，另一半嘛，很少流露出来，主要是缺少了正儿八经的“日常类”交流所以基本没有知道的机会。

两人来来回回再交流了一阵子，燧风一摊手很淡然地道：“总之，即便是战斗结束了，你想要‘点化’枫小哥可能也需要一阵子，你的愿望也要在这个‘一阵子的基础’上继续延长下去，你离当伴郎还差‘亿点点’的距离，何况这会儿是吧——现实的情况就是，就算枫小哥有心仪的人，不等到把冥界给干崩了他都可以算是没有那方面的心思，那几个丫头平日与他的互动也不少不是么，也没见有点儿动静，所以……”

辉闻言苦笑了一下，神色忽的绷紧：“所以为什么我们要以战斗一定会结束为前提来说这个话题？”

燧风闻言苦笑一声：“我不知道，这话题是你拉起来的，咱就是顺嘴说下去而已——反正这会儿是出来放风……啊不是，是出来逛该放松顺便视察前线的时候，一时半会的不用时刻保持这么严肃的状态，嗯，这句话是枫小哥说的。”

两人相望一眼再次苦笑，面对着以更加狂暴的能量冲刷虚空的秩序领域，都忍不住在心里长叹一声，愿望，战争落幕，真是相当遥远的话题，每每心中冒出一切都将终结的心绪，以为未来黯淡无光时，又会在稍远的未来把“落幕”这个念头捡回来，恍惚间就像是时间与记忆一同被切断了一部分，以至于永远盼不来结束。

出门闲逛还是次要的事，在这里与刚刚离去的易青交谈完收获了一份报告再摸到了一份意外的消息后其实就该离去了，在这里念叨了一会只是因为忽然聊起了这个遥远的话题，等他们绕着虚空前线晃悠了一会才忽然想起来：啊，还有个麻烦事没有说——决战的消息，他们正是因为谈到了这个才忽然进入了人生感叹的状态中唠叨了好久，扯完这份几乎无法实现的所谓心愿的话题之后，就得回到正事上了。

“虽然我心里有个模糊的想法，不过这种时候……唔，总之先去和枫商讨一下吧，贸贸然就决定了也不是太好。”

巡视完零号节点没发现有什么事，观望了一阵子这会儿的“重火力”状态，两人便一同回到了观察者空间，虽然本来应该去前线世界看看情况的，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反正有小青子负责呢，他们作为最忙活的“顶尖那一撮”，除非要决策前线世界的大事，不然无需频频往那些地方跑。

“回来了，虚空前线情况如何？”

刚走进造物之间就听到了枫的声音，一眼望去某人头也不回就盯着那颗红黑色能量源发呆，一边发呆一边问出刚刚的问题。

“一切正常，新一代的能量塔已经完全列装了，库存也有不少，只要不出意外，前线能保持相当一段时间的宁静期，是个适合全力积攒战力加强实力的时期。”辉耸着肩摊着手走上前：“还有就是，因为二三级能量塔已经完全列装了，让大伙儿有点迫不及待想看看第一级能量塔，我们过去的时候一路上都有人抽空说这个事儿。”

云诺星脸色僵了一下，摇摇头：“作为大前提的能量源还未完成，还需要时间，第一级能量塔是作为抹杀冥界高阶元始最重要的力量倾泻点，需要将一切都拉到最高规格才行，不能随随便便扔一个出去就当完事了。”

“多高规格？”

“以我现在拟定的计划与诸多步骤来说，暂时把使用者的下限调整为元始境界中阶巅峰，即是六重天往上，上限么，高阶元始。”

刚走到他身旁的辉与燧风闻言同时愣住了：高阶元始……上限都迈入高阶元始……嘶，这四舍五入之下就是在提醒他们，在决战来临前必须要晋入高阶元始之境，你们赶紧给我加把劲……什么的。

啊，不过确实啊，冥界那边一大堆高阶元始，他们这边就算数量庞大，但顶了天暂时也还只是中阶元始当道，就算拖着一大堆镀金的“破铜烂铁”冲上前线能把高阶元始给摁死……但那毕竟是汇聚了无数生命的力量，而他们需要的，是正面与高阶元始相抗争的力量，是正面打拳击不落下风的那种实力——当年冥界扔出二十个高阶元始把虚空前线捅了个对穿的事情他们可仍然没有忘记。

……虽然没有忘记，但是这个目标确实是太难了，以他的计划来看，顶多一个纪元多一些的时间就会冲过去与冥界决战，他们需要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进入高阶元始……那么问题来了，堵在面前的禁封该怎么解决？

禁封是目前来说阻挡他们前进的最主要因素，除此之外就是规则的问题了，后者关系到虚空大环境他们没办法抱怨也没有办法解决，只能等他把源初规则弄出来，有了源初规则……唔，假定有源初规则的情况他们确实能压着时间赶上末班车踏入高阶元始的境界，概率可观，但是就怕源初规则这玩意变数太大，达不到他们期望的效果，那一切都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