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主要是小哥你现在……唔，是这样说，现在的虚空大观上，如果说有谁最接近起源天神——我指的是‘本质’，没错，已经接触了无数起源遗物的你，甚至和起源天神的巨量残存碎片有过接触、有过会面、有过交谈，还生吃了毁灭天神的神性载体的你，其本质已经从根源上发生了变化，一点点的朝着起源天神他们变化过去，不过目前还没到产生量变和质变的程度，所以——所以你可以站起来了吧，别用那么煞白的眼神盯着我，就算盯着我也改变不了你已经不算是个人也不是个正常神的事实。”

云诺星一边苦笑着一边被司雨搀扶从地上站起来：“……我是不是不要去凑热闹好一些？”

辉闻言不解的挠挠头：“枫你不是说已经不怕了么，怎么……呃，怎么提起这个就开始虚了？”

云诺星瞥了他一眼，幽幽长叹一声：“如果只是与他们有关，唔，单刀赴宴是吧，那我是不虚的，如果牵扯到‘次级产物’，比如他们的传人啊、传承者啊、与他们有关的神代遗民啊……呃，这些我就要重新适应一下了。”

他顿了一下，忽然长舒一口气语气是哭笑不得：“……我怕会打起来，而且无论怎么打感觉都不大对劲。”

“放心吧小哥。”景韵笑呵呵的摆摆手：“传承者之间的关系就如起源天神之间的关系一样的，都很和谐，不会因为什么打起来的。”

云诺星横了他一眼：“咱身上扛着一百多件起源遗物！还有起源世界的世界之心！你要说他们真的会没有反应？！我跟你港，我光是凑近一点他们的感应就能自动扫到我身上的东西，这不是我能摁住的反应，这是相同起源能量、起源规则之间的自动吸引，自动共鸣！”

“呃，这个……”景韵苦笑，这历史上还真没发生这种事情，至于这种时候的传承者之间见面到底……嘶，别真的会打起来吧？

以往的情况是起源天神们都还活着，传承者之间当然不会出现任何情况，现在是前者他们已经长眠了，还留下了一部分起源遗物散失在虚空中，然后，这会儿把自家的传承天神都当成精神支柱的传承者们出现了，那这事……就有点古怪起来了，这气氛渐渐的变得有点不大对劲。

“总之还是要先过去的嘛。”辉拍了拍枫的肩膀很无良的笑了一下：“你看，都走到大门前了，该进去的总归还是要进去的——你刚刚不是还气势磅礴暴走爆气的说‘我全都要拐回去’么，这会儿怂了可不行，而且真要说的话，你可是此刻虚空里最接近起源天神的人，面对一些‘小不点’是吧，嗯，何须客气？有事情也给他们打成没事情！”

景韵使劲咧嘴：“不不我觉得这不大好。”

“嗯！是这个理，不虚，走走走！”云诺星一点头，麻溜的迈开大长腿行走带风。

“吔？就……就这样决定了？！”

景韵脚步顿住半身僵硬，看着行走带风的小哥他们一往无前的冲向卢叶城，脸颊跳了片刻，哭笑不得的使劲摇头：“嘿呀……一如既往的‘暴力外交’法则，算了算了，这会儿优柔寡断确实也不得劲，直接冲他们脸上算了。”

反正到时候打起来他们也只是打个辅助，就算那九个家伙真是个传承者还是元始天神，除非都是中阶元始天神，不然还真不一定能整得过玩命的小哥——话说起源能量之间的对抗是什么样的？

想到这里景韵嘴角忍不住一歪：事情好像忽然就有趣起来了，呵呵……有戏看了。

跟随着一部分小队毫无障碍的走进了卢叶城里，本以为会看到车水马龙并肩接踵，或是事态紧急满城戒备的严肃与紧张，可当真的进去看了一眼才发现——轻松自如，人不多不密集，也不拥挤，气氛一点也不严肃，热闹归热闹，偶有话题谈论起这三天的封城，却也是带着茶余饭后谈论的语气，没有太放在心上，比起那个，等会儿将要举行的“那什么祭什么”才是重中之重。

卢叶城，从入门的地方一眼望去，整个卢叶城是呈现出一个高台一个平地的两个层次的排列，他们入门的地方正是入门的平地，建筑么，是没有见过的……但是略有点儿眼熟的建筑风格。

“哦，这是我们那个时代年间的众神界的建筑风格，真怀念啊，这种简约中带着隐晦似是信仰却又只是心念汇聚的感觉，啊，忽然想起以前在众神界里逗留的时间了，后来被派去镇守虚空之后可就再没有见过这种景象了。”景韵忽的深吸一口气陷入了感叹与怀念的气氛中，双眼中满是对那个逝去时代的回忆：“唔，不过少了神殿，感觉略有点儿不大适应。”

辉挠挠头：“众神界的建筑中好像神殿风格的偏多，是因为起源天神的缘故？”

景韵点头：“还是和你们一样，传承者也好，亦或是众神界的生命也好，一开始是为了‘祭拜’——嗯，就是形式上的那种，留下神殿，或是神像作为象征，表示他们存在于世间的证明，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触到起源天神的，有时候就连传承者也得隔个好些年的时间才得见一次，这时候如果遇上小哥之前说的起源能量上的事情该怎么办呢……”

这若有深意的说法让辉脸颊一抽：“难道是去找满众神界竖立的与起源天神有微弱联系的神殿与神像？”

“对的。”景韵点点头：“众神界里的神殿，神像的缘由，是起源天神他们创造出众神界后没有马上加以修饰和整理而残留在初始众神界上的他们的气息被诞生在众神界上的生命所察觉到的缘故，然后一部分‘先行者’就把这些未消散的气息凝聚在一起，建起了一座座与起源天神可以进行微弱联系的神殿与神像，渐渐的就衍化出了这种风格。”

他说着忽的一顿，反手在自己的空间阵器里摸了一会儿，然后掏出一本书来翻了翻，点点头：“——节选自《众神界神殿与神像的由来与衍化过程》。”

众人：“……”好家伙这已经是第二次说着说着翻书了吧？

云诺星看了看那本书，略有点感兴趣，景韵见状咧嘴笑着把书递上去，他往里面看了一眼忍不住捂脸：“……丫的，最初的神语，看不懂。”

景韵无奈的摇头：“小哥你接触了那么多的起源能量和起源规则，居然没有掌握‘最初的语言’么？”

云诺星使劲的摇头：“没有——但是我知道了一些别的，最初的神语，其实是‘最初的秩序之语’，没错，就是源于混沌纪元的秩序世界所用的语言，算上神话时代的四十个纪元已经用了整整三百六十六个纪元那么久，然后这个时代就瞬间断裂，基本没有人知道。”

景韵耸耸肩：“毕竟我们那个时代的时候又出了个别的语言，以及万族通用语，万族通用语的前身就是小哥你们说的神话时代的语言——唔，据说是因为秩序虚空诞生了太多的生命，不得已只能用一种大家都能用精神理解的语言给整合一下，也是用了一两个纪元才完全普及了神话时代的语言，至于万族通用语么，要更晚一些，不过现在满虚空也是用的通用语。”

云诺星抢话：“除了遇上与起源天神他们有关的世界的时候——都是神话时代的语言。”

“呃，这倒是。”

卢叶城的大小约等于众神界上一个中型城市的大小，街道非常宽敞，路两旁横扫过去全都是不同样的店铺，啊这些都是差不多的，让他们全都略过直接找最重要的东西——位于卢叶城最高处的那个高台，亦是此刻很多人汇聚而去的地方，大概就是卢叶城最重要的地方了，如此显眼如此刻意，要说那里没什么真是鬼都不信。

小心翼翼散发的神魂也能从路人间兴奋的交谈中听到他们想要的信息，那个“什么神什么祭”确实就是在那个“高台”上举行，这会儿已经有不少人都凑过去了，他们也顺着人流一点点朝着那个方向赶去。

“祭礼之名便为‘显圣’，这名字，加上那‘圣显地’，感觉有点耐人寻味。”辉双手抱着后脑勺随众人一步快一步慢往前走：“总不至于真的能把起源天神……的什么东西给召唤出来吧？”

“枫，你现在感应到什么没有？”

云诺星摇摇头：“完全没有，起源能量很安静，起源规则很懒惰，虚空前线还在打。”

众人：“……”唯独最后一句略有点儿让他们哭笑不得。

“不过……”云诺星抬头，伸手捋开额前的刘海，目光顺着人流，顺着宽敞道路的街道，眼角扫过小桥流水的景观，扫过绿茵与建筑下方的草地，扫过用石质铸成的路面与长而蜿蜒的“通天路”，最后凝固在被相当多的建筑挡住的高台中心位置：“感觉到有起源能量聚集的势头。”

“虽然不知道他们‘请’的是什么东西，‘显’的又是什么，不过，肯定与‘起源’脱不了关系。”云诺星笑着说完，忽的笑脸就垮了：“……但愿不会因为我们的登场而出现什么意外。”

辉：“噗。”

景韵苦笑……虚空第一事儿逼与虚空头号预言帝凑在一块，又事关起源天神，这就算本来不出事也可能会被……整出点什么事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