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还想说什么，但见东方明已经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就没再开口。

东方明骑着马目光望着前方，看上去非常的放松，他轻声哼起了一个小调：“一窝一窝一窝又一窝，十窝八窝千百窝，食尽皇家千盅万盅粟，凤少雀何多……”

秦琼惊讶的看向东方明，后者却没有看向他，秦琼张张嘴，没说出一句话来，他低下头，开始思索东方明哼的这个调子。

毫无疑问东方明是故意唱给他听的，只是为何？

秦琼有些迷茫，想想似乎是这样，凤少雀何多，朝廷里还真是没有多少公正廉洁为民为国的好官。

他就没遇到过几个。

东方明瞥了他一眼，看到秦琼一副深思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秦琼抬头看向东方明，问道：“你只是因为贪官太多所以不愿意归降朝廷吗？”

东方明摇摇头：“非也，”他认真的看向秦琼缓缓道：“昊天不仁，当今圣上昏庸，群臣尽是蝇蛆钻营之人，在位权臣又有几人是一心为民的？”

“九州之内起义反叛之事如星火燎原，又是为何？”

“若是那些人真的有心为民，就不会在拨款赈济灾民的问题上含糊其辞，就不会当赈灾款上雁过拔毛。”

东方明苦笑道：“在他们眼里，百姓活生生的性命怎么能跟他们冰冷冷的财钱相比？”

秦琼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又听得东方明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在下为什么会带着这些弟兄上山，想必秦兄有所耳闻。”

东方明看向渐渐落下的夕阳语重心长的说：“我等上山落为草寇，是因为不服那狗官鱼肉百姓，强抢民女，仗势欺人，更草菅人命！”

“日月教组织人马也是为了自保，也是为了震慑那些想要卷土而来继续欺压百姓的贼官。“

“我们日月教追求的是自由，是平等公正，是和谐友善。”

东方明再次看向秦琼：“我们想要一个没有压迫，公正和谐的生活，我们只是想要一个和平安定的生活。”

“不是无衣无褐难以卒岁，不是因为小病痛就有性命之危，不是连收获之时交六成粮食上去，自己勒紧裤腰带的生活。”

“我希望能建造一个能每个人都能吃饱穿暖，有病可以就医，小孩可以就学，鳏寡孤独可以得到善待的地方。”

他看着秦琼，夕阳的光照在东方明脸上，他肃穆的表情带着秦琼所没有见过的坚定和向往：“这是我愿意穷尽生命去追求的。也许这段路很难走，许是万丈深渊，万里火海，只要有人走，终会走出一条路来。”

“哪怕我倒下了，我身后还会有无数的追求美好生活的人跟来，这条路注定是不平凡的，是曲折的，我愿意用鲜血，用生命去证明这条路是值得的。”

听着这一席话，秦琼心神大震，他没想到东方明竟然有这样的决心，如此舍生取义的心境和志向，让秦琼感觉自己的鲜血都在随着东方明的话沸腾了起来。

“东方兄，是秦某目光短浅。”秦琼深呼了一口气，深深的朝东方明一拜。

有这样的志向的东方明，若是真的投入朝廷反而是一种损失。

秦琼的直觉告诉他，眼前之人非鱼池之物。

东方明笑了笑：“秦兄何必妄自菲薄，倒是在下一番话，让你见笑了。”

说完他看向前方，前面正是日月教的寨门，徐业绩等人正等在那里，他身边还站着一脸别扭的崔宁和黑着脸的王旦。

东方明抬手指向寨门，对秦琼道：“秦琼，前面就是日月教，欢迎来到日月神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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