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校尉,”文呈仔细听完单飏的诉说,盯着单飏问:“何以将个中缘由告知于吾”
单飏深深地喘口气,淡淡的吐出来一句话:“皇埔规,乃吾之姑父。”
哦
皇埔规是单飏的姑父,那么…皇埔规是皇埔嵩的叔父;主持这次平叛的皇埔嵩,得管单飏叫一声“他大表兄”或是“他二表兄”;
——不管这些,穿来穿去,反正都是亲戚。
这就说的通了:单飏是看见汉安军善战,欲意让文呈,去帮皇埔嵩一把!
单飏之所以给文呈解释的如此详尽,恐怕是公私合营
——公事私事合在一起经营:既帮了表兄弟为朝廷平叛、顺手还给阴了单飏一把的苏固,挖了个坑!
~~~~
“那单校尉欲意何为呢”
文呈笑道:“无利不起早,不给工钱不打枣。汉安军,是真穷啊!”
单飏挖坑,自有他的需求;
文呈不愿意替别人填土,很累的,不值得。
你穷
单飏暗自不忿:特么你区区一个前哨营,嗖嗖嗖几把就射出去上万枝箭矢,你还哭穷
嘴上单飏还得应和:“是极是极,益州蛮荒之地,物产有限;本校尉,也知晓贵部劳师远征,亟待补给。”
“放心罢!”
单飏拍拍胸脯:“本校尉,这就行文左中郎将行辕,汉安军到了三辅,自不会亏待于贵部!”
空头支票千千万,不如吃进肚子里一颗蛋。
文呈摇摇头:“我军一向信奉「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朝廷应承于我的,不给不给就自己拿!如今驻扎在贵郡地界,不知苏府君,把我军的粮秣准备的如何了”
单飏闻言哈哈大笑:“准备军资,乃是府君之事;贵部司马吕君,尚在太守府中,苦苦讨要粮秣。本校尉军中,只有四百匹战马,还算拿得出手,不知文司马瞧的上眼乎”
瞧得上,太瞧得上眼了!
“八百匹。”文呈装作不为所动。
“没有那么多,本郡骑兵,拢共才一千,倒是被文司马捉去了八百。”
单飏说的很真诚:“那四百战马,还是备用的,一直在军马场饲养。”
“七百吧,给单校尉留一百,作为传令、出巡之用。”文呈不会相信这个老油子的。
“四百五!”
单飏叹口气:“战马珍贵,便是府君,也是费尽心思,才能置备这些家当了。”
“我困了,熬夜容易长痘痘。”
文呈起身伸个懒腰,“要不,单校尉也去休憩一下”
“呵呵,战事要紧啊!”
单飏苦笑一声:“五百匹。这还是因汉中富庶、距离凉州近的缘故。否则,哪个内地郡,能够凑出来如此多的良驹!”
文呈揉揉眼睛:“困的不行了,我眯会儿先。明日,我军还要拔营哩。”
单飏有点不放心,问道:“文司马,这是准备打道回府么”
“不。”
文呈一脸疲倦:“养足了精神,去汉中南郑城,拿补给……南郑南郑,如今的钱,着实难挣!”
~~~~
单飏沉吟道:“此去南郑路上,有一城,唤作「博望城」,粮食计量单位,等同于“石”;民间计量粮食用“斛”,官吏俸禄用“石”。
~~~~
单飏笑道:“善!六四开罢,本校尉也需招募军士、补充军械。”
“八二。”
文呈寸步不让:“活儿是我干、风险是我担,单校尉只需事后,请中枢里的好友、世交,替我尽力在朝堂上遮掩一二;单校尉惠而不费,好吃不贵。”
单飏轻叹一声:“哎,文司马若是活在周朝,哪还有朱公(范蠡)的买卖!得,依文司马所言便是了。”
“只是…”
单飏促狭地看着文呈:“贵部乃堂堂官军,何以公然劫掠博望城巨户耶”
文呈讶异地看着单飏,反问:“私通羌人、走私朝廷明令禁止的盐铁,这等汉奸,人人得而诛之!至于抄没汉奸家中,那些赃款赃物,正好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似我等这般,堂堂朝廷忠臣,岂能甘为人后”
“「汉奸」、「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些个词用的好,用的妙!哈哈哈…”单飏笑的打碟,直打跌。
“哈哈哈…哈。”文呈笑的直打嗝。
玩文字游戏,自打咱们老祖宗发明了甲骨文开始,放眼宇宙,就没输过!
买卖成交,皆大欢喜,各自休憩,自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