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起偃月刀,瘫坐在地,盔甲上有了丝丝裂缝,她身上、脸上都是血迹,有蛮子的,也有她自己的。
林则之狠狠地松了口气,朝刘东阳问道:“道长,有酒吗?”
声音嘶哑,有些疲惫。
储物戒微亮,刘东洋将酒葫芦递了过去,问道:“战时饮酒,不会乱了军纪?”
林则之接过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随后舒了口气,将酒葫芦还了回去。
“百花酿,娘们喝的酒,没劲儿,没意思。”
“军纪?无事,本将军也不是第一次了。”
刘东阳笑了笑,接过酒葫芦,喝了口。
林则之问道:“道长你笑甚?”
刘东阳道:“我笑将军说百花酿,是‘娘们’喝的,可将军不是女子吗?”
林则之愣了愣,随后道:“道长说的是,这军营中待久了,周边大多是男人,一些习性倒也变了。”
李东阳:“那是将军洒脱。”
林则之笑了笑,站起身,看着天空,说道:“今日月亮倒是没有那日圆了。”
刘东阳看了看,天空半月高悬,月光暗淡,照耀在战场上,泛着血光,满是悲凉之气,点头道:“确实。”
二人一时沉默。
盏茶过后。
刘东阳看着远方蛮军中的火光、炊烟,问道:“将军不觉得奇怪吗?”
林则之说道:“道长是在问,蛮军人数优势巨大,为何与我等耗着?”
刘东阳:“潼关城虽然坚固,但若是蛮军一拥而上,一鼓作气,完全可以打下潼关。”
“何必在这浪费时间,用添油战术,反而得不偿失。”
“除非......”
林则之:“除非他们在等!”
“我们在等援军,他们也在等!”
“若是强行攻打,就算攻下潼关,亦是损失惨重,对于接下来入侵大齐不利。”
“所以他们才用这看似愚蠢的添油战术,消磨着我们的精神意志,而他们则可以轮流休息,保持状态。”
“等待他们援军到来,内外夹击,可以以最小的代价攻下潼关!”
刘东阳:“他们的援军,就是那尸傀吧。”
林则之点点头,道:“没错!”
刘东阳看了看她神色,心中一动,问道:“看将军神色,尸傀方面,很难缠?”
林则之吸了口气,点头道:“是,三日前,尸傀突破离江封锁!”
“离江水府传讯,尸傀成海!”
刘东阳面不改色,喝了口酒,淡淡道:“是吗?”
这几日下来,见过太多死亡,他有些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