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昨晚行凶的妖人,浑身都笼罩在浓郁的妖气之中,与人搏杀之时,甚至还会掏出敌手的心脏,在众目睽睽之下三两口吃进腹中。
“说起来,昨夜也真是不平静,前有白云寺附近妖人剜心,后有魔人潜入各个帮派的总会,不知杀了多少的人。”
她发出一声感慨,随后瞥了一眼小道士“一大早的,我这明心轩的大门,就被那些帮派众人敲开,商铺内的疗伤丹药,基本都被七八个帮派的人抢购一空。”
四周的侍女早已被屏退,但柳如烟还是神色郑重的打量了一眼,然后才低声开口,叮嘱纪源最近几日里,最好是闭门谢客,在道观里专心练丹。
不仅不认识的人别见,就算是有交情的人,也一样最好是拒之门外,千万不要与昨晚的两件事,有了一丝半点的牵扯。
至此,纪源总算是明白,先前柳如烟意有所指,又欲言又止的神态,到底是为何意了。
对方如此做法,无异于是将上门求救之人的一条路,给悄无声息的阻断了,甚至从某种方面来说,这般做法也等于是让他,做一回儿见死不救之人。
若是话没有说透,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但可惜他装作听不明白,让柳如烟只能将这些话,明明白白的摆在了桌面上。
这下倒是令他自己,开始有些犯难了起来。
“具体怎么做,还是得看你自己的选择,若是真能救下那些重伤之人,你在城中各大帮派间的声望,无疑会提升到一个,今后求丹之人必将是络绎不绝。”
柳如烟耸了耸肩,一副随便你的神态。
只是她也还有半段话没说出口,那就是一旦选择出手相救,便会被此事牵扯其中,极有可能被剜心妖人,以及行凶的魔人盯上。
真要被这两个凶悍的家伙,在半夜潜入小小的道观中,孤身一人的小道士很可能便危险了。
“所以柳掌柜是希望,我能够等官府捉拿了那两名凶人,或者在风头过去之后,再出手医治那些重伤之人?”
纪源神色一沉,随即沉声问道。
闻言,柳如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言说城中的另外三位丹师,有两位一大早的,便悄然出城离去,家中门客是说外出访友了。
至于另一名丹师,则是在昨晚被请去一个帮派,施以救治之后,在回返的途中,遭到了魔人的袭击,据传死状极为的惨烈。
而这也是促使另外两名丹师,一大早便连忙脱身的重要缘由。
片刻之后,纪源领着两个大包袱,神色有些恍惚的走出明心轩,一路上所见行人,都觉得对方神色古怪,仿佛下一刻便会暴起杀人一样。
当一脚踏入道观之中,他这才重重的出了一口气,将手中的两个大包袱往屋内一扔,便满脸惆怅的坐在了门前的石梯上。
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等人,在昨日的斩妖除魔之举,究竟引来了一个怎样的后果。
毫无疑问,不论是剜心的妖人,还是血洗各大帮派总会,甚至半路截杀丹师的魔人,必然都是一手谋划了淫祠百年香火的幕后者。
否则又怎么可能,白日里刚砸毁了淫祠野庙,当天夜里便接连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要知道千钰城向来平静,往常甚至连江湖仇杀都数年难得一见,帮派之间的火并也都十分克制,很少会真的闹出人命来。
“怎的出去一趟,回来时就变得这般愁眉苦脸?”
张之崖从屋中走出,提了个小板凳,就在一旁的屋檐下坐着。
小道士苦笑一声,将昨夜县城中发生的事情,一一与自个儿的师父细细道来。
说到最后,他往后一躺,便倒在了门前的台阶上,双目有些无神的望着笼上一层乌云的天空。
昨日他才对慧心和尚说的话,没想到今日便在自己的身上发生,好心做个善举,为民除害、斩妖除魔,结果却引发了一堆的祸事,害得许多人无辜丧命。
“你是不是在想,昨夜丢了性命的人,至少有一半的罪责得落在你的身上?”
老道士歪了个头,见小徒弟默不作声,便当即明白了其心中的想法。
他先是叹了口气,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