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罩刚好遮挡住了卧蚕的边缘,看不到都恩雨下半边面庞,但在江翊印象中,那是圆润挺翘的鼻尖,和如樱桃一般的嘴唇。
“小都医生,你手指真白。”江翊感叹道。
小都医生顿了一下。
“小都医生,你睫毛真长。”
小都医生看向自己。
“小都医生,你眼神真温柔。”
小都医生摘下了口罩。
“小都医生,你脸蛋真红。”
小都医生拿起了针管。
“你再说话我就把剩下的麻药打你脑袋里。”小都医生咬着牙道。
江翊果然老实闭嘴,顷刻间气氛柔和光景正好,接下来的时间江翊没再扰人心绪,都恩雨顺利缝完最后一针,轻轻吐出一口气。
“上次也是你给我缝的吗?”江翊问。
“不是”,都恩雨道,“你送过来的时候我正在值夜班,不太清楚是谁缝合的伤口。”
“你缝的比较漂亮。”江翊真诚地称赞。
“这有什么漂亮不漂亮的”,都恩雨稍纵即逝地笑了笑,“伤好了才是硬道理,别再贪玩给我增加负担了。”
“当然”,江翊说:“但你缝合的确实漂亮,很整齐,而且你贴的纱布都是方方正正的。”
“可能我有强迫症……”都恩雨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往门外看,也许是学医以来养成的敏感,都恩雨听见走廊里好像有动静。
“大侄子,小姑买到了全店最贵的蛋糕!”
果然,江女士欢乐的声音一时间填满了病房。
江翊紧张地看了都恩雨一眼,没想到对方神态自若地端着托盘,托盘上还欲盖弥彰地盖了层医用纱布。
“诶?小都医生怎么还没走呀?”
“换药。”
“换药。”两人异口同声道。
“刚才不小心洒了碘酒,收拾费了些时间。”江翊看向都恩雨,对方一边说话一边低头扫视自己的白大褂,好像真的在检查有没有沾上什么东西。
“哎呀,没关系的,小都医生也不用着急,什么时候换药都一样。”江女士丝毫没有怀疑,拎着蛋糕走到病床前,“正好你也别走了,吃完东西再回去?”
“行,我先回去放东西,收拾一下再过来。”都恩雨道。
“好的好的,那你先回,我让司机送午饭。”江女士高高兴兴地跑到一旁打电话,都恩雨没有着急走,而是看了一眼江翊。
对方在床上偷偷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略带匪气地勾了勾嘴角。
是那种有点坏的笑。
都恩雨也心情大好,回给对方一个机灵又狡黠的眼神,他们没有多言,仿佛童年时期一同恶作剧的顽劣小孩,此刻正在分享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下楼的时候脚步轻快,都恩雨也不知这股莫名的高兴从何而来,但是在路过洗手间镜子的时候,突然停了停步子。
手指……
睫毛……
眼神……
哎呀!也就还可以嘛!